对于身负重伤的林馨儿來说,跟落日河搏斗与在河中垂死挣扎沒有多大的区别,好在有过激烈的打斗,一些木桩残板之类的东西跟着那些尸体一起冲下來,林馨儿抱住其中一块,借助浮力,轻松了一些。
避开一具具尸体,林馨儿向岩壁对面的岸边游去。
“当我知道皇叔回來之后,我就知道你被带到了落日谷,你不在谷里养伤,这么急着出來是嫌自己命大么?”
林馨儿的头正被一股巨浪打在水中,抱着那块残板,探出头,换口气,就听到熟悉的戏谑声。
西门痕顺手将林馨儿从河里提出來,一脚踏上残板,再一脚又踏上一具尸体,用力一蹬,尸体打了个转儿向下游撞去,他们则借力蜻蜓点水般从落日河面“走”过,落在了岸边。
上次只是听说西门痕在宫里掖庭轩受刑都挺了过去,可知功力非凡,这一次,林馨儿是亲自领教到西门痕的本事,果然是暗藏的高手。
“得,衣衫都湿透了,你的伤口要腐烂了,好好的在谷里呆着就是,急着出來显摆什么?”西门痕将林馨儿放在一个避风的凹地旁。然后挥掌将凹地里的雪都打了出來,露出干黄的枯草,才带着林馨儿跳下去。
西门痕说的不错,林馨儿腰间的伤口开裂被河水浸泡,情况很不好,虽然已经换穿了冷慕然的衣衫,但还是重新染了血迹。
不过剑伤还不算什么,更严重的是那三掌造成的内伤,虽然有西门靖轩大量真气护体,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也吃不消。
坐在枯草上,林馨儿几乎已经沒了什么力气,更别说去回应西门痕的话。
西门痕跳出凹地,寻了些树枝,好在积雪未化,只要抖掉那层雪,树枝还算是干的。
西门痕将树枝点燃,在凹地里烧了一堆篝火。
这时,林馨儿也喘过了一口气,“我不能呆在谷里。”
“难不成皇叔真的是中了一种移情毒?”西门痕依着林馨儿坐下,故作神秘的问。
毕竟那落日谷是他的地方,轩王找冷慕然做的事也瞒不住他,再联系西门靖轩对梅夫人的态度,西门痕很容易就想到这一点。
林馨儿淡淡的瞟了眼西门痕,沒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询问,“京城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你还关心这个?”西门痕道,“你放心,月华国的人是不会得逞的,你的那十几个人果真厉害,帮了皇叔的大忙,在跟教武场的配合下,水月宫的力量严重受损,今天他们的计划是落空了,就看明天还有什么。水月宫主想借用你混淆是非,给她的人寻一个名正言顺不加受阻的动手机会,结果被你一搅,暴露了她自己的心思,以后不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廷上,她都难做人。”
西门痕说着,看向林馨儿,“这样的结果,你很满意么?”
“你什么意思!”西门痕的问话让林馨儿听着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不管结果怎样,她都不会满意,沒有一个好的开端,怎能会有满意的结局?
西门痕笑笑,沒有再说什么,随手一扬,将手中的一截树枝丢进了火中。
“落日河里的大多都是水月宫的人吧?”林馨儿想想那一具具的尸首,就心寒。
这场争战,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水月宫的人不败,威胁的就是朝廷,牵动的就是天下安危。
“你的人能够手下留情,皇叔的人不会。你知道,只有将问題处理干净才能有个结束,留情是情分,要命的也不能说其过,要怨的只能怨自己生在这个漩涡。”西门痕道。
林馨儿难得听到西门痕有这番认真的话。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谷里给你取套干衣衫。”西门痕不想在谈论下去,起身跳出凹地,向落日谷的方向掠去。
很快,西门痕就返回,匆匆将一个包袱丢到凹地里,又丢了一把草药,“外伤药沒了,这草药倒是止血的。”
接着,话音一转,“慕然已经出谷很久了,我怎么沒有见到她?”
“她沒在城中露面?”林馨儿一惊。
她知道,现在城中情势很紧张,西门痕的人自然也会盯着,如果发现冷慕然出现,一定会第一时间传给西门痕,但西门痕说他沒有见过冷慕然?
“按照时间算,慕然一定是跟水月宫主碰头了。”西门痕恍然想到。
“怎么回事?”林馨儿惊问,冷慕然是走的水路,怎么会跟身在落日崖上的夏语冰碰头?
“水月宫主最后弃落日岭跳崖逃离,经过落日河,必然是碰到了慕然,我得去找找。”西门痕说着,就要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