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你这下手实在是太危险了。”
外面抓刺客的声音此起彼伏,也有人到翠竹阁查探,见三皇子平安无事,便放心的离去。
西门寅此时坐在榻上,盘着腿,运功从体内逼出一缕缕青色的气,那是掺杂了药物的残余。
“属下必须阻止她见到主上。”东南道。
这也是西门寅在得知西门彻要带着林馨儿身边的一个女子奉皇上旨意來给他看病之后,便让东南去半路设法拦截的原因。
清晨东南跟他一起回宫,由于药力的作用,他与西门靖轩交手时沒有吃亏,但是后劲对他却影响不小。
这也是他平日就算身体不适,趋于弱势也不愿服用那种药丸去做事的原因。
那种药可以给他十二个时辰近乎完全康复的状况,但是等药效渐渐消散,处于十二个时辰的后期的时候,他的身体会更加不适,仿佛重新中了一回毒一般,需要运功排掉才能够恢复到平日的情形。
这个时候,他是不能见到外人的,不只是來给他看病的人,还有陪同的人,否则必然会被人发现他的异状。
这些人跟那些來查找刺客的护卫在确定无事之后便匆匆离开不同,他们会特意走近他,恐怕就算脑子简单点的西门彻,在靠近他之后也能够认出他此时是明显的中毒症状,引起惊动。
“属下见太子也想杀掉那个女人,不知为什么,最后沒有下了手,如果他动手的话,属下也就不用现身了。”东南接着道道,“后來西门痕突然出现,要带着那个女人走,结果那女人不知好歹,死活不肯走,属下见他们沒有办法,便只能亲自动手,原以为能够一刀毙命,不想那个女人竟然会武功,才给了西门痕赶來对付属下的机会。”
“呵……西门彻……”西门寅收功,接过东南递來的帕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毒汗,“他竟也有此心,但是沒有那胆子,一事无成!”
“看來,太子也诚心不愿主上康复,实在可恨!”东南愤愤的道,“等事成之后,属下定要亲自缚他,让他跪到在主上跟前谢罪!”
“我不需要,”西门寅道,眼底闪烁着阴冷的光,“他死在哪里都给我无关,我懒得多看他那一眼的糗样。”
“那好,属下替主上解此心头之恨!”东南道。
那个叫慕然的女人可以死在主上的手中,却不能被其他人对其起了杀意。主上杀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西门彻想杀她,便是在针对主上。
“林馨儿这么快就进宫了,还带人來给我诊病……”西门寅起身下地,走出屏风,绕到琴前坐下。
“她是不是故意在针对主上?还是在宅子里,她发现了什么?”东南跟着西门寅走过來,问。
“应该沒有。”西门寅想了想道,“之前我见过林馨儿,她的腿根本就站不起來,可是我们见到的她已经可以站立了,说明那个女子真有一些手段。我想应该是皇上见到了,所以才想让她來翠竹阁试一下。”
“看來,皇上很关心主上。”东南道。
“呵……”西门寅轻声一笑,抬指划过琴弦,一道尖锐的琴音响起,接着便转向悠扬。
他要让当今的皇上亲眼看到,他最爱的皇子最后会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该防备的毫无防备,甚至极尽牵挂,不该防备的,却视为宿敌,一心想着打击,亲手撕裂多年的手足之情。
这样的意外出现,一定让人觉得很有趣。
西门寅想着,唇角跟着琴音不断的上扬,扬至一个高峰,蓦然直降,似乎掉进了无底深渊,而西门寅唇边的笑意也凝成了一把弯刀。
突然,琴声止。
西门寅喘着重气,手抚着琴弦。
“主上,再调理一下吧。”东南关切的道。
西门寅站起身,再次回到榻上,盘膝而坐。
如果在平时,他不必担心,翠竹阁是一片静地,他可以悠闲的呆在这里,不会有不速之客闯來。
可是如今,抛去差点來到翠竹阁的慕然,西门彻可能突然寻來,找他解答疑问,西门痕也会出其不意的來一下,做些无聊的事。他都要提前防备。
好在现在,西门彻一时由于心虚是不会來见他了,西门痕也受了伤,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回到了他的那个老园子。他这里算是可以安静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