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许久,未语。
我潜意识的扫了眼他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白希如玉的手指上没有任何的饰品,看着倒是比一年前清瘦不少。
说我不好好照顾自己,那人不也没照顾好你!
“什么时候办喜事,即便我人不到,支票会到。”
他皱了眉头,问:“什么喜事?”
我一语不发,这样的事他以为不告诉我,我便不知?
半会,他似乎想到什么,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不过一些疯言疯语,何必当真。”
我亦不知哪里来的气,说话都阴阳怪调:“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似被我激怒了,瞪着我,“我知我配不上你,未有奢想,你何必咄咄逼人!”
无端怒火在胸腔蔓延,燃烧出燎燎火源,“你再这般轻贱自己试试?!”
一年前他这般的轻视自己,一年后他还是如此,他可知道,在我心底里一直敬重他,这般的妄自菲薄,叫人难受。
他怔了下,怕是没想到我会为这样的事大动肝火,紧绷的下颚缓缓松下,声音也缓和不少,“你别生气,伤了身子;我不说便是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眸光扫到旁边的水壶,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口渴。”
他小心翼翼的扶我做起来,倒水给我,手面还扎着针,怕碰到,特意端着杯子喂我喝水。
一杯水喝下,他问:“还要吗?”
我摇了摇头。
他放下杯子,坐在边沉默好半天,迟疑的开口:“我……还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们母子吗?”
我的心蓦地一揪,望向他,“我从来都没有赶你走。”
他黯淡的双眸里泛起亮光,看着我,淡淡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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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承诺,没有开始,他就这样的留在巴黎,不再离开。
日子一如继往的过下去,像以前一样。
简遥回来看到他显得高兴,他曾和我说过:妈妈,爸爸有一个蓝阿姨,你也要有杭叔叔这样才能幸福,好好过日子!
我不知道以他的年纪是如何理解“好好过日子”的五个字,可我能感受到他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懂事起来,偶尔还会顽劣闹腾,但都适可而止。
他没有反感杭航,还很能接受,我想过是不是英寡在他的面前说过什么,细想可能性不大,英寡的性格不是那么多事的人!
至于我和他之间的事,到底是没有像任何人期待的那样,他还是那个他,我还是那个我,即便多了几分心有灵犀,这其中究竟有没有感情,我并不清楚!
两个人走的近了,工作一起,放假偶尔相约,或是一起陪简遥参加学校的活动;被一些媒体捕风捉影,夸大其词,公司开始有一些流言碎语。
有人骂我不甘寂寞,有人骂他是想要借由女人上位,各种难听的话都有,他可能没听到,也可能听到了,毕竟连我都有所耳闻。
他始终无动于衷,照常工作,该干嘛干嘛。
某次我实在忍不住的问他:“你不生气吗?”
他愣住几秒,反应过来,还笑得出来:“有什么可气的?他们又不是我,哪里懂我!为不懂我的人置气,不值得。”
我凝视他许久,这个男人面对敌人时有着无比的凶狠,面对生活却有这样豁达的心态,他究竟是拥有着怎样的睿智和胸怀!
他见我没什么话要说,转身要离开。
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一个问题,在这一刻忍不住脱口而出:“爱我,你不怕吗?”
那些流言蜚语,那些人言可畏,足以把人杀死于无形之中。
他背对着我,背影明显的一僵,沉默半会转身看向我,他的眼眸里盛着阳光,触目生辉,“我只怕你过的不好。”
我只怕你过的不好,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击溃了我内心里的所有的防线,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看到的是我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至高无上的权利,从未想过这样的我是不是就快乐,就是幸福的。
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他担心着我过的不好。
昔日的种种,历历在目,在经历了一场失败的爱情,失败的婚姻后,我并不知晓自己还有没有去爱人的能力。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主动开口:“杭航,爱是勇气,被爱是福气,以前我有勇气去爱,现在我自私的想做一个有福气的女子,你愿意让我成为有福气的女子吗?”
他怔了好久,回过神来时眼眶都红了,倏然的抱住我,紧的像是要将我搂进他的身体里,“这是我的福气!”
垂在身侧的双手犹豫许久,慢慢的抱住他的腰,好像拥抱住一份阳光。
我不年轻了,我的心飘飘荡荡太久,太累,我很想安定下来;我分不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究竟是依赖还是习惯,还是有些许的情愫,我只知道我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去,谁也不再去看,眼睛很累,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我们的开始很平淡,与往常一样,并且告诉了简遥。
他比我们预期中要显得平静,除了说要杭航好好对我,又问了句,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妹妹!
好像是因为思君提及英寡想要个妹妹,但蓝慕绯不愿意再要,简遥听了这话,也想要个妹妹,三个人对蓝慕绯一番死缠烂打,都没哄到妹妹,简遥便将要妹妹的主意打到我与杭航身上。
甚至说为了不妨碍我和杭航谈恋爱,要去西寻住个一年半载。
我知他是想过去玩,没人管他,自然是不会遂了他的心愿。简遥将眸光投向杭航,杭航假装没看到。
简遥无奈的叹气:两个爸爸都是气(妻)管炎,我和哥哥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我与杭航无言以对,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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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寡打电话与我,无意间提及杭航,他顺口问了我们的婚期,我无法回答。想来我们的事,杭航不会隐瞒英寡。
只是我不明白这通电话究竟是何意。
与杭航在一起交往有一年零三个月,相处的很好,平淡似水,温馨有余,却不曾提及过结婚这个话题。
是他想要通过英寡的嘴,知道我愿不愿嫁给他吗?
即便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对于婚姻并没有任何的阴影,尤其是对象还是他,更不会有。
只是我并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
当晚一番翻云覆雨后,他拥着我而眠,我将英寡在电话里提到的事与他说了句。
他怔愣好久,迟迟不肯言语。
当下心底莫名的寒凉,虽然说两个人在一起真心相对最好,婚姻并没有那么重要;尤其是在法国生长的人,更是不屑于那张废纸。
可婚姻到底是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最大的承诺,难道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我这样的承诺吗?
我掀开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莫名的心颤,如置身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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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坑:《情深似熔,总统你要乖!》完结文:《总裁的豪门前妻》
奋不顾身爱过他,迷迷糊糊恋上你by简
我以为我出现的时候刚好,你和她正说分开。
我以为你已对她不再期待,不纵容她再给你伤害。
……
我以为我的温柔,能给你整个宇宙
我以为我能全力,填满你感情缺口
专心陪在你左右,弥补她一切的错
也许我太过天真,以为奇迹会发生
……
听到这首歌时,是我与英寡离婚后的第二年春,他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相遇了,决定要重新开始。
我云淡风轻的祝福他们的爱情,云淡风轻的掐断电话,云淡风轻的回会议室继续开会。
参加会议的某个高层是中国女人,她的手机铃声就这般突兀的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徘徊在每个人的耳畔。
原来你早就想好,你要留在谁身旁
我以为我够坚强,却输得那么绝望
少给我一点希望,希望就不是奢望
……
当铃声弥散时,整个会议室的人都以一种错愕的眼神看着我。
我在杭航担忧的眸光中看到了泪如泉涌的一张脸。
而自己,毫无察觉。
……
当年父母不同意她嫁给他时,我没哭过,七年的相敬如冰的夫妻生活,没有让我哭过,即便是两年前我主动提到的离婚,也仅仅哭了那一次,自此之后再无眼泪可言。
这已离婚两年了,我为何还要哭呢!
他终于找到他想要的幸福,我应该祝福他,不是吗!
只是他幸福了,独自撑着这偌大两个家族的我,又该如何是好。
当晚有一个应酬,可去,也可不去,我还是去了,自是免不了被那群男人借势戏弄灌酒。
我已是全法国最有权也是最有钱也是最年轻的女人,自然有得男人怕我,也有得男人不怀好意的想要靠近我。
不到九点,我已醉的一塌糊涂,平常这点酒量我还是有的,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醉了。
从洗手间出来,跌进一个人的怀里,抬头迷糊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好像是我的前夫,可耳边的声音不是。
声音像杭航,“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开车的好像不是他,因为我一直靠在他怀里,甚至我连站都站不稳,算是被他半抱着上车的。
头晕的厉害,心里无端的憋屈与郁结,我不是一个输不起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放不下的女人,只是只是看着他的幸福,没有自己的份,心头还是会难受的厉害。
我用了七年非但没捂热他的心,反倒凉了自己的心,把自己从一个父母疼爱的公主,磨炼成人人畏惧的女强人,可有谁知我终究也只是一个爱逞强的女人。
我逞强的放他走,逞强的独自支撑偌大家业,又有谁会知道我也会累,会觉得苦,也想要有一个依靠。
时而也会矫情的想,为何我爱的人不能爱我,给我一个避风港湾,只让我做一个贤妻良母,而非是在商场上与这些男人玩着尔虞我诈。
那晚我靠在他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似是要将这近十年来的委屈与难过都哭出来给他听听。
……
隔日我醒来的时候不是在自己的家,而是在杭航家。
眼睛很疼,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只是已经脏乱的不堪入目,毫无整洁可言。
杭航端着一杯鲜榨的果汁,看到他的那一瞬,昨夜发生的种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感觉无地自容,尴尬而无措。
慌张的想要逃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他握住了手腕。
“放开!”我背对着他,连头都不敢回,太丢脸了。我竟错把他当成英寡,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果真是酒后言多,言多必失。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不管昨晚我说了,请忘掉!”我艰涩的出声,那些过往如同阳光下的尘埃凶猛翻滚,一幕幕的涌上心头,心痛的要命。
“如果你想哭,我的胸膛永远会给你靠,你想说,我的耳朵永远为你倾听,你不想我记得,我会忘掉。”
他的声音低低的从身后而来,气息尤为的靠近,“我只希望你不要什么都硬撑着,有时候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别把自己活得像男人,太累了。”
我回头看他,在他眸底捕捉到隐晦的波动,是什么?
心疼,或是可怜?
甩开他的手,声音颤抖而凛冽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又凭什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简·兰斯特洛何曾需要别人来同情施舍!就算简遥是试管婴儿又如何?他终究是我和英寡的孩子,就算英寡不爱我又如何?我和他到底是七年夫妻,我曾是他的妻子……我拥有他七年的时光,我……”
我说不下去,莫名的哽咽起来。
七年婚姻,无爱也无性,我不曾经历男欢女爱,却已是人母。
为了压倒性的扳倒红夫人,我和英寡必须得有一个孩子,一个身体流着我和他血液的孩子;奈何他做不到,面对我,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准确的来说,是面对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他都做不到。
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蒙上眼睛,喝点酒等等,怎么都不行。他不可能去靠药物,那是对他的羞辱,更是对我的羞辱。
最终实在没办法,他说算了,没有孩子也可以,就是要多等两年。
我却不愿意等,不甘心就此放弃。
我是他的妻子,我想为他生儿育女,想要做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万般无奈下,我提出了试管婴儿这样的办法!
起初他是不同意的,他说:这对你太不公平!太委屈你!
我执拗如此,不怕委屈,不怕受苦,我只是怕这场婚姻从开始到结束,我什么都没有。
或许从开始交易一场十年的婚姻那一刻,我就知道,此生我注定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留不住他,那至少也留下点有关于他的给我。
最终他还是妥协答应我了。
我让母亲设法把红夫人邀请出国一阵子,给时间让我和英寡来做这件事。
等红夫人回来时,便有了我怀孕这件事。
在英寡看来,简遥的出现或许只是为了扳倒红夫人;于我而言,这个还是他送给我的最好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如果没有简遥,我怎么能甘心轻易的放他走!
只是七年有名无实的婚姻,终究是我心里的一块病,若是让人知道伯爵从未碰过我,生下简遥,我却还是一个不曾经历情事的女人,我将会是全法国,乃至全世界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