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可描述的行为,初中生竺年差点吃了竹板,老老实实背了书,交了拖欠的策论作业。
尉迟兰倒是不生气,更多的是害羞。
白天一天没见到竺年还好,等在衙门里吃过晚饭,又工作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擦黑,想到要回去和竺年睡一屋,甚至是睡一床,脸上的热度就怎么也退不下去。
他本来就对竺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被少年的无心之举弄得七上八下的,羞耻中又有点欢喜,还带着点空落落。
竺年背完书,见尉迟兰不吭声,觉得这件事情就过去了,爬到外床把蜡烛灭掉,又把尉迟兰往被窝里一推:“睡了睡了,先生晚安。”
他的动作太快,尉迟兰没来得及阻止,就被扑了个正着。怀里的小孩儿暖烘烘的,让他心里面软成一片,只能搂好了盖好被子:“晚安。”
东萍府靠海,又在北方,在峪州已经开始入春,这里的气候依旧停留在冬天。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入夜之后尤其冷。
城内这晚率先用上火炕的百姓,睡得比谁都踏实,不少小孩儿还尿床了。
城里人也不介意,早上一边洗衣洗被子,装模作样打几下干坏事的小孩儿,就纷纷夸赞起火炕来。
“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东西,晚上睡觉可暖和了。”
“没错,就是废柴。”
“废点就废点了。家里老人孩子能不受冻。”
“要是往常,谁家也不缺这点柴火钱。现在……能一样嘛。”
“嘿。您这话说的。往常咱也没有火炕啊,还在家里冻着呢。”
“家里大人孩子的,手上脚上耳朵上都是冻疮,又烂又痒。”
“只恨南王府来得晚,要是早几年就到,说不定我爹娘还能再多熬过几个冬天。”
“是啊,我家幺儿也能……”
“要我说,这火炕又不是非得这会儿才拿来。人家早就有了,就指着这一波收买人心呢。”
“就是。不就是等着我们感恩戴德嘛。没安好心!”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妇!有种你就把你家火炕拆了!”
“我就说怎么了?盘炕我家出钱了的,又不是白得的,凭什么拆?”
尉迟兰没想到自己当代理县令处理的第一桩案子,竟然是几个妇人打斗。
这时候的衙门里物资清点已经接近尾声,但是物资众多还没分派,只要是间屋子都堆满了东西。不仅锁着门,守着人,而且还得白天晚上的防贼。
他只能坐在院内的亭子里,来处理事情。
原本的县令已经变成了文书,也不敢坐在亭子里,找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亭子外面,都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个什么摆件。
几个妇人没见过县老爷,被衙役带到县衙里来,腿都软了,哪儿还顾得上打架。等衙役的手一放,她们直接软倒在地上,一个劲说自己冤枉。
尉迟兰破费了一点时间,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其中一名妇人:“盘炕收了多少钱?”
妇人说道:“五十文。自家准备材料,收五十文;需要另外准备材料的,两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