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年送完午饭,走的时候多瞧了一眼一边哎哎叫的衙役。
几个衙役看到他看过来,叫得更加起劲。他们不知道竺年的身份,但是不妨碍他们看出竺年的身份地位显然不低。只要能够给尉迟兰上眼药,他们叫两声算得了什么。
有竺年在身边,尉迟兰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瞧着那些衙役,还有心情解释:“他们不配合,后来被我说服了。”
竺年明白——说服(物理),再看看一群演技浮夸的衙役,真诚地劝说:“有力气留着下午多干活。”
衙役们顿时噎住。
等竺年和尉迟兰走了,他们才小声嘀咕:“那小子什么来路?下手这么狠。”
其他人明白说的是尉迟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挨揍的部位,脸色还有些发白:“瞧着有点像军中的路数。”
“嗤!”有人不给面子,“人家一拳头下来,你直接晕了,还能看得出路数?”
衙役之间也有小团体,相互之间不对付的很多。被怼的人自然想怼回去,一张嘴就看到重新走了回来的尉迟兰,满脸怒容硬是扯回去,变成一个笑脸:“先生好。”
他们也不知道尉迟兰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刚才听竺年这么叫,反正先生这个称呼总不会错就这么叫。
其他人一听,也露出极为浮夸的表情,一个个叫先生。
尉迟兰脚步顿了顿:“休息完了就去干活。”
这些衙役平时三教九流接触得多,知道很多小道消息。在这个特殊关口为了小命着想,尤其是一照面就被打蒙,他们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告诉了尉迟兰。
本来尉迟兰是准备把县衙的事务理清楚的,现在看来得花点时间先把那些见不得人的钱财给理清楚。
这些钱财有类似县令和县尉这样贪赃枉法捞的钱,也有一些所谓富商的来路不明的钱。他们出门没多久,就有五名银鱼的人过来协助。
他们来了之后只是表明了一下身份,接下来也不吭声,主要负责揍人和找东西。
在东萍府内的“富商”身份很干净,但是找出来的兵器比县尉那边还多,许多兵器和箱笼上面的血迹都没清理干净,完全是一群盗匪。
东萍府贸易发达,是海运转陆路的最重要节点,盗匪们也分为强盗和海盗。本地最大的富商还是水陆通吃。
他们平时自以为手脚干净,又没少上下打点,衙役们事不关己,也没那么大权限,就高高挂起当不知道,但并不是真的不知道。
这么一彻查,出来的问题连竺年都感到触目惊心。
“还想叫您回家吃饭呢。”竺年看着平时不怎么用的衙门正堂被各种箱笼堆得几层高,几个文书和银鱼的人正在三人一组地清点,瞅了好几眼愣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坐在正堂最里面的尉迟兰也没想到这个情况,站起来看着竺年,忍俊不禁:“你先回去吃吧。”
竺年让人给找了张凳子过来:“不了,让人送过来吧。”
伺候的小厮十分机灵,送完凳子,就去统计需要吃饭的人数,不到半个时辰,就推着车送了许多吃食过来,还带了许多人手。其中数量不少的女性,让几个东萍府本地人多看了几眼。
南王府的人对这些女性一视同仁,东萍府的人也不敢吱声。
小厮送来的食物是一笼笼的发面包子,每一个都有成年男性的手掌大,还有一桶桶的豆浆。
竺年洗了好几遍手,才去拿包子吃,看到里面的馅料,就嫌弃:“都是素的,没有肉吗?”发育期的少年得多吃肉才能长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