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玲望着她的双眼,她的表情风波不惊。从她平湖秋月般的眼神直通她的内心,林月玲也是从豪门大族出来的,也许家长的关系家庭之间存在区别,但环境是很像的,没有了亲生父母。又怎么可能像其它孩子一样快乐成长。
想到自己两位故友黯然离去,剩下一个孤女,眼中不禁湿润。“我以前听说你去了国外去念医科,怎么又做起生意来了?”
左雨晨的父母是车祸,送到医院没救回来。当时左家认为是医生没用,左雨晨因为就有了学医的念头,可后来为什么做了生意而没有做医生就不得而知了。
左雨晨说:“心理素质不太好,不适合做医生。”
“哦!”
林月玲点了点头:“做生意也挺好的,现在是全面经济时代,大家都在埋头发展经济,也算合时宜。”
“阿姨这二十年来都没回京,所以也没有去左家看你,你别记阿姨的不好。”
左雨晨大为吃惊:“阿姨你快别这么说。”
只是听说,林月玲跟父母关系不错。她竟然如此自责,让她大为吃惊,看来,林月玲当年跟父母的交情不一般。
转而,她一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盛传自己跟她儿子婚事的关系,提及这件事,她才留意到林月玲身旁还站着一个青年,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传言中跟自己订下亲事的江修了,她都没有去看他一眼。因为,她并没有打算接受这段订婚。
刘玄之答应过她,会解决这件事。
江家心虚,左雨晨也心虚啊,尤其是林月玲能在大年初三来扫墓。这份情谊之下,她的心越发的虚了。
林月玲也料不到大年初三来扫个墓还能遇上左雨晨,本来是出于内心的愧疚,想带江修来道个歉,然后把这件事给带过去的。
“闺女。阿姨就不在这里呆着了,你跟你爸妈再聊会吧。”这里也不适合久呆。
左雨晨对林月玲微微躬身:“谢谢阿姨。”
林月玲就带着江修往回走了,左雨晨转身一直目送他们离去,林月玲是少数在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父母的人,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感觉。却就在这个时候,江修回转投去,左雨晨被吓了一跳,竟然有一种偷窥被抓的感觉,江修说:“雨晨姐,以后要是遇上自己解决不了,家里也不方便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修神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今世无交集,前世恩情却不敢忘,而以江修今时今日,他也敢夸这样的海口。
左雨晨浅浅一笑,她不笑时,神情慵懒,透着哀伤,这一笑哀伤尽去,当真如同荒芜的沙漠中绽放出花朵一般动人心魄。
“谢谢……”
江修洗漱后下了楼,林月玲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豆浆油条,他坐下吃了起来:“去宝云山干什么,大过年的。”
林月玲叹了口气说:“带你去见一堆老妈的故友?”
江修心想,那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年初三过去,随口问道:“谁啊?”
林月玲说:“去了就知道了。”
江修说:“那马屁精还不跟着去吗?”马屁精是江修在心里对程灵素的鄙视,没想到一时口快脱口而出。
林月玲没好气的说:“有人孝敬你老妈,你还不乐意了啊。管人家叫马屁精,素素比你乖巧一百倍,下次不准这么叫素素。”
江修心里这个郁闷,老妈,我才是你儿子啊。
大年初三,多喜庆的日子,谁也不会在这个手来扫墓,空空荡荡,还吹这冷风,这里江修并不陌生。因为上一世,父母就葬在这里,故而林月玲一提这个地方,他就知道。
“妈,我们到底来见谁?”
母子两穿的都很素雅,江修的手里还捧着扫墓的鲜花,提着元宝蜡烛,扫墓该用的全都带了,林月玲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就这儿!”
江修往墓碑上一看,上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的遗照,男方叫左崇华,女方叫谢蓝。男的长相儒雅,女的清丽脱俗。
“这两位是老妈年轻时候很要好的朋友……”林月玲的脸上露出了黯然之色,她注视这墓碑上的遗照眼圈渐渐发红。
“时光荏苒,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我没回京,也没有办法帮你们照顾女儿,甚至还要……”
林月玲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
“别怪我……”
少年时的情感最为珍惜。
昨天夜里,林月玲想起故友,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没能帮忙照顾也就罢了故友的女儿也就罢了,现在还要伤害她,以林月玲的秉性实在内疚的很,心中万分自责,这不一早就拉着江修来上坟,也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小修,给你叔叔,阿姨扫墓……”
瞧林月玲的样子,这两位生前应该是她很要好的朋友。作为晚辈也是理所当然,应了一声,把墓前打扫干净,献上鲜花,把祭品摆上,然后把边上的铁桶拿了过来,往里面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