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洗漱后下了楼,林月玲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豆浆油条,他坐下吃了起来:“去宝云山干什么,大过年的。”
林月玲叹了口气说:“带你去见一堆老妈的故友?”
江修心想,那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年初三过去,随口问道:“谁啊?”
林月玲说:“去了就知道了。”
江修说:“那马屁精还不跟着去吗?”马屁精是江修在心里对程灵素的鄙视,没想到一时口快脱口而出。
林月玲没好气的说:“有人孝敬你老妈,你还不乐意了啊。管人家叫马屁精,素素比你乖巧一百倍,下次不准这么叫素素。”
江修心里这个郁闷,老妈,我才是你儿子啊。
大年初三,多喜庆的日子,谁也不会在这个手来扫墓,空空荡荡,还吹这冷风,这里江修并不陌生。因为上一世,父母就葬在这里,故而林月玲一提这个地方,他就知道。
“妈,我们到底来见谁?”
母子两穿的都很素雅,江修的手里还捧着扫墓的鲜花,提着元宝蜡烛,扫墓该用的全都带了,林月玲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就这儿!”
江修往墓碑上一看,上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的遗照,男方叫左崇华,女方叫谢蓝。男的长相儒雅,女的清丽脱俗。
“这两位是老妈年轻时候很要好的朋友……”林月玲的脸上露出了黯然之色,她注视这墓碑上的遗照眼圈渐渐发红。
“时光荏苒,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我没回京,也没有办法帮你们照顾女儿,甚至还要……”
林月玲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
“别怪我……”
少年时的情感最为珍惜。
昨天夜里,林月玲想起故友,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没能帮忙照顾也就罢了故友的女儿也就罢了,现在还要伤害她,以林月玲的秉性实在内疚的很,心中万分自责,这不一早就拉着江修来上坟,也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小修,给你叔叔,阿姨扫墓……”
瞧林月玲的样子,这两位生前应该是她很要好的朋友。作为晚辈也是理所当然,应了一声,把墓前打扫干净,献上鲜花,把祭品摆上,然后把边上的铁桶拿了过来,往里面烧纸钱。
火焰在燃烧,烧黑的纸屑翻飞,散发出烧焦香烛气息,倍添了几分哀伤。
“跟你叔叔阿姨道歉。”
江修一脸愕然,简直莫名其妙,大年初三被拉来上坟,这样就算了,竟然还让他给人道歉,“妈,我错哪儿了?”
看着儿子懵一脸,林月玲才想起没说清楚,正要开口,却听到脚步声传来,望了过去,只见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走来,双手捧着白百合。
她长的很漂亮,不过可能是来扫墓的关系,素面朝天,可依旧清丽脱俗,一头长发,柳眉如黛,双眼犹如秋水般清澈,嘴唇略显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眼底的黯然却跃然于脸上,让人生出几分呵护之情,身材大概一米七出头,比程家双珠要高一点,身姿轻柔。走动间腰臀摆动的较大。
很有风采,媚相内敛。
江修见过她,上一世的时候见过这个慵懒之中带着几分忧伤的女子,来的正是左雨晨,某种程度上,她给江修的感觉跟上一世的程灵然很像,也许是,左雨晨跟程灵然都比他大,给予了女性的温暖惯坏,让江修孤苦伶仃的内心得到慰藉的关系吧。
她看到江修母子很是惊讶,一双眼眸闪着异常,语气惊喜之中带着恭敬:“您二位是?”
林月玲说:“你是?”
她说:“我是左雨晨!”
林月玲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动容的说:“长这么大了啊,我是你月玲阿姨啊,小时候我还带过你……”
左雨晨说:“林月玲阿姨?”
林月玲点了点头。
她把鲜花放在了父母的墓碑前。说:“谢谢您来看我爸妈!”
至此,江修才知道,这里是左雨晨父母的墓碑,原来她的身世竟然这样的可怜,竟是一个孤儿,回想上一世,她站在母亲的墓碑前失声哭泣,原来是有感而发,那时候,她一定觉得跟自己同命相连吧。
不过,今天的相逢,左雨晨由始至终都没抬头去看江修一眼。
这让江修有点小失落,上一世自身难保,你却对我甚为照顾,这一世君临天下。你却对我爱睬不理,程灵然如是,左雨晨也如是,偏偏上一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程灵素反而跟他纠缠不清。
林月玲一直盯着左雨晨看:“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左雨晨说:“很好,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对我都很好,养育我,培养我,我现在已经能自食其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