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挣扎着起了床。
男人听到床上的动静,不自禁的颦了颦眉,他慢条斯理的吹着滚烫的茶水,道,“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
女人生气到极致的时候,便习惯和那个让她痛恨的人对着干。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趿拉着鞋子下了床,而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衣柜前,随意挑了一件衣裳。
没有任何裸露的地方,恰好挡住了她身上的痕迹。
她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的换着衣物。
期间,容景深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攥紧,她受伤的那只手大概是疼的,也没见她用,而衣服反复,单手穿起来,似乎
有些困难。
他将杯子放在了桌上,阔步走向她。
那股。
清寒的男性气息钻入鼻息中的时候,楚惜就往前走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我的手还没断,可以自己穿。“
事实上。
她穿的很艰难。
“你若是想让本王早上再强你一次,尽可以和本王对着来。”
被压到极致的神经,似乎有了反弹的迹象。
因为女人那双冷漠的眸子注视着他,不含任何温情,“呵,容景深,你真是恶劣的让我刮目相看。”
“得到你的夸奖,本王还挺欣慰。”
他的手摸着她白皙又柔软的脸蛋。
她的五官精致立体,清晨的熹色淡淡笼着,却驱不散她眼里的冷漠,反而折射出某种无动于衷来。
很美丽。
可却和失去了灵魂差不多。
“我的命,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等同于你母妃的命,你若是再对我做这些事,我大不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反正只是早晚而已。
她迟早都会死的。
容景深瞳眸翻了翻,怔了怔,也只是片刻的时间,“你不会死的。”
楚惜:““
难道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了么。
“那是因为我之前不想死,人的意志力一旦强大到某种地步,连鬼差都奈何不了的。”
他似嘲似叹,“是么?”
楚惜本来就是胡说八道,又觉得和他交流没什么意义,问道,“什么时候—约定的时间地点?”
“今晚。”
今晚么。
死亡来的还真快啊。
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被告知大概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活着,终归还是有些讶然,讶然过后,似乎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来了。
因为。
生不如死,倒不是死了要好。
楚惜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对所有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唯独她在乎的那些人。
傅轻染。
她死了之后,轻染她该怎么办。
而在她思索的时候,男人已经轻车熟路的替她穿好了衣裳,他的手看着温厚,却十分的灵活。
小女人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衣襟。
她抬起下巴,没有过往的倨傲,甚至衍生出某种无奈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何事?”
“我这条命,随你处置,你若是“楚惜吞了口口水,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是很晦涩沉重,“我只求你一件事—保住傅轻染和她的孩子。”
呵。
容景深眼底的嘲弄更重。
她这算是为了傅轻染那个女人同他妥协么。
甚至不惜交出自己的命,甚至
她没有说完,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若是本王不保呢?“
楚惜蓦然睁大了眼睛,而后慢慢的沉静下来,男人捧着她的脸,声音要了命的蛊惑,“或者—”
他淡淡袅袅的笑开,“你恢复成以前那样,本王或许,可以帮你保住她。”
楚惜顿了顿,道,“也可以啊。“她嘴角含笑,容貌越发明艳逼人,“那我要加一个附加条件。”
“说来听听。”
他把玩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
“我要苏珍颜死。”
容景深眉头拧着,并没有舒展的痕迹,“她现在是顾凌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