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前离开了屋子,脸色古怪,心里这两个神仙倒是真的让人看不懂,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树前就如同两人之间的使者,奔波来奔波去,异常忙碌。
陆沉闲暇时教导树前练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闭目养神,当然,更重要的是疗伤。
大山偏僻荒芜,外界的消息传不进来。
所以陆沉近段时间有些烦躁。
当初在汝阳城高台之上被那位女子刀圣隔空打飞三千里,但是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柠家父母还在城中,并且张天南还没有死。
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陆沉望着天边皱了皱眉,心想当初就应该扛着那一刀硬杀了张天南,这样总不会留下麻烦。
“神仙,你在想什么?”
熟悉的稚嫩嗓音再次响起。
陆沉转过头,说道:“这次这么快?”
树前笑道:“没有,大叔说想见您,请神仙去酒铺喝酒。”
陆沉沉默。
树前愣了愣,不确定道:“神仙不方便?”
陆沉又望了望对方手中的木剑,说道:“带路。”
酒店铺子很小,只有一个单间。
四周的酒坛上面布满着灰尘,地面还有几坛零零散散的酒罐,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陆沉踏过了低矮的木坎,然后就看到了那名中年男子。
满脸胡茬,粗布麻衣,脸色眯起,昏昏欲睡。
树前站在两人中间,正准备介绍两句,却突然两眼一翻,昏睡了过去。
陆沉神色如常,将树前接下,然后放在一旁的木椅之上。
“我听说剑阁出了个百年难遇的沈墨凰,不过是名女子。”
中年汉子眉毛一挑,说道:“没想到剑阁这些年教出的弟子都这么恐怖,看起来这些年六只羊混的挺不错”
陆沉没有问对方如何知道自己来自剑阁,只是平静道:“我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深山小镇之中就有两位天生剑胎。”
中年汉子玩味道:“加上你不就是三个?”
陆沉望着昏睡的少年,说道:“既然知道,那为何刻意如此。”
陆沉的话很难理解,但也只有中年汉子才能听懂。
他曾经送了树前一把木剑。
木剑之上拥有者充沛的剑意,但还有曾经沾染上的无穷阴魂戾气。
对于剑道大成的他自然没有影响,但对于树前来说则极为不妥,哪怕他是天生剑胎。
所以日子久了,潜移默化之下心智都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
后来陆沉主动教剑。
汉子教剑,教之剑术变化。
陆沉授剑,则是正剑心,去污秽。
前者在身,后者在心。
中年汉子不置可否,冷淡道:“要是连这点东西都克服不了,练剑干什么,死了算数。”
陆沉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打量着那柄木剑。
中年汉子笑道:“看上啦?”
陆沉开口道:“木剑之上的戾气与怨气不强,但是很密,量变到质变,已经扎根。”
“所以?”
“所以你应该杀了很多人。”
陆沉沉默了会,说道:“比如十万人。”
陆沉的意思很隐晦,但每一句恰恰中年汉子都能听懂。
当年酆都鬼城死了十万人,被一位强大剑修所杀,剑气与血光染红了整座天空。
举世皆知。
中年汉子神情不变,随手拿起酒坛灌了一口,说道:“世界上剑术高的这么多,怎么觉得是我?”
“你跟剑阁有关系,而很多人都知道那位强大的剑修只能来自剑阁,只是没有证据。”
陆沉回答道:“并且既然我也是天生剑胎,那柄木剑我自然能看出更多东西来。”
“
中年汉子挑眉,说道:“谁告诉你我跟剑阁有关系。”
“你说了六只羊。”
陆沉平静道:“我记得当今剑阁掌教就叫刘紫阳。”
中年汉子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的爽朗大笑,笑声传遍了整座村子,诡异的是似乎没有任何人发现。
陆沉说道:“看来你真的来自剑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子现在跟那里可没有关系。”
中年汉子撇嘴道:“说把,找我有事?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打了,体内的刀气我看着都有些瘆人,难为你还没有叫出声来。”
陆沉开门见山道:“过几天应该会有人来找我,我需要你拦下来。”
汉子摩擦着下巴,玩味道:“如果我不答应?”
陆沉平静道:“那我就去书院揭发你。”
汉子瞪大了眼睛,说道:“好歹咱们也算一个地方出来的,剑阁现在是要大义灭亲?咋,还讲不讲道义?”
陆沉淡淡道:“关老子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