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子久了,潜移默化之下心智都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
后来陆沉主动教剑。
汉子教剑,教之剑术变化。
陆沉授剑,则是正剑心,去污秽。
前者在身,后者在心。
中年汉子不置可否,冷淡道:“要是连这点东西都克服不了,练剑干什么,死了算数。”
陆沉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打量着那柄木剑。
中年汉子笑道:“看上啦?”
陆沉开口道:“木剑之上的戾气与怨气不强,但是很密,量变到质变,已经扎根。”
“所以?”
“所以你应该杀了很多人。”
陆沉沉默了会,说道:“比如十万人。”
陆沉的意思很隐晦,但每一句恰恰中年汉子都能听懂。
当年酆都鬼城死了十万人,被一位强大剑修所杀,剑气与血光染红了整座天空。
举世皆知。
中年汉子神情不变,随手拿起酒坛灌了一口,说道:“世界上剑术高的这么多,怎么觉得是我?”
“你跟剑阁有关系,而很多人都知道那位强大的剑修只能来自剑阁,只是没有证据。”
陆沉回答道:“并且既然我也是天生剑胎,那柄木剑我自然能看出更多东西来。”
“
中年汉子挑眉,说道:“谁告诉你我跟剑阁有关系。”
“你说了六只羊。”
陆沉平静道:“我记得当今剑阁掌教就叫刘紫阳。”
中年汉子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的爽朗大笑,笑声传遍了整座村子,诡异的是似乎没有任何人发现。
陆沉说道:“看来你真的来自剑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子现在跟那里可没有关系。”
中年汉子撇嘴道:“说把,找我有事?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打了,体内的刀气我看着都有些瘆人,难为你还没有叫出声来。”
陆沉开门见山道:“过几天应该会有人来找我,我需要你拦下来。”
汉子摩擦着下巴,玩味道:“如果我不答应?”
陆沉平静道:“那我就去书院揭发你。”
汉子瞪大了眼睛,说道:“好歹咱们也算一个地方出来的,剑阁现在是要大义灭亲?咋,还讲不讲道义?”
陆沉淡淡道:“关老子屁事。”
中年邋遢汉子教了树前一套剑法,在少年的眼中看起来只要一句简单的话就能形容。
六个字。
帅到没有朋友。
平日里向来游手好闲的汉字握起木剑,就宛如妙笔生花,如鱼得水,看的树前瞠目结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剑可以这样玩啊?”
看着眼前不停挥舞的木剑,树前有些担忧,道:“我就怕我学不来。”
中年汉子懒洋洋道:“无所谓,记住招式,不求意似,形似两三成便足够了。”
树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
天还蒙蒙亮,陆沉刚刚推开房门,树前就已经安静的等在了小篱笆外。
呼啸破空声响起。
来来往往早起的村民看了两三眼便离去,没有看出啥名头。
陆沉坐在靠院墙的一个小板凳上,神色平淡。
树前有些紧张,还有些手生,一手木剑刷的不伦不类,没了昨日的潇洒飘逸,半途忘记了招式还刻意停住想了想。
陆沉没有丝毫不耐,默默的看着。
“木剑给我。”
陆沉突然打断了对方。
树前微微一愣,将木剑递了出去。
陆沉握住木剑,随后在院子里开始缓缓施展起来。
剑招缓慢,剑尖在空气中缓缓画圆。
在树前的眼中,这位年轻神仙不同于酒铺大叔的飘逸潇洒,但却极为舒服。
仿佛细水绵长,冬日阳光。
陆沉将木剑丢了过去,“每天早晚练一遍,坚持三年。”
树前下意识点了点头。
“回去。”
陆沉接着道:“然后给他看。”
他,自然是那个酒铺汉子。
陆沉先前借树前之口告诉了那个汉子他对于剑术的理解,后者紧接着表明了态度。
那就是教树前练剑,然后用实际行动来说话。
所以陆沉此刻也做出了回应。
树前挠了挠头,再次重复道:“有点难,我怕我学不来。”
陆沉沉默了会,说道:“无所谓,记住招式,不求意似,形似两三成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