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点。”孙明瑷有些不耐,神色复凌厉,吓得金枪鱼一哆嗦,颤颤巍巍地说:“女神,我只清楚大哥每天凌晨三点离家,晚上六点回家,离家前必定会吃饭、洗澡。具体的修炼地点与方法我真的不知道。大哥也不可能让我知道。再说了,我和大哥品种不同,知道也没用。我只听大哥说过一回,在百年前,白天他必须在水里,但近几年已经能白日化人。他说再过阵子,白天法力衰弱的毛病也会好转。”
孙明瑷抬手看表,已过十二点半,眉心一蹙,陷入踌躇。
李思忒猜到她此时的顾虑,道:“明瑷,既然你已现身,也伤了横公鱼的手下,这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最好在横公鱼尚不知此处变故与离开会所前了结它。现在这鱼精对你认怂,谁知它是不是装模作样,想瞅准时机通风报信。你也说过,白天对付横公鱼不见得有优势,如果再耽误几个小时,谁知会有什么枝节横生。我们得小心迟则有变,夜长梦多。”
孙明瑷对一段理论分析很认同,但实战经验却提醒她现实是艰难的,便以只他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可晚上不易对付。”
“武力不能解决,我们可以智取啊。”李思忒脑子转的飞快,电光火石间闪出一个个点子,又一个个的pass掉,最后剩下一个认为最靠谱的说了出来:“咱们先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放松他的警惕,再让它温水煮青蛙式的自取灭亡。”
她听着有点懵,但感觉蛮专业,问:“已经有了具体步骤?”
李思忒自信的答:“对,而且方便快捷。”
这边二人你言我语的议论,那边金枪鱼被晾的心塞,见孙明瑷沉默,态度也不似开始那般狠戾、决绝,试探着问:“女……神,你是天庭派来抓我们的吗?”
孙明瑷回神,微一偏头,眼神锋利如刀,再多打量几回,金枪鱼的鳞片都能刮掉,“不是抓,是就地处决。你们没资格上天庭受审,直接下炼狱就行。”
金枪鱼一听,又开始激动地扑腾起来,但这次不是反抗,而是乞求的姿态,另只完好的胳膊紧紧地抓着铁棒,哀道:“我死不足惜。能不能饶了我大哥。它千年修行不易,能不能给个重新修炼的机会。我替它去无间地狱。”
孙明瑷、李思忒皆被金枪鱼这一番正心诚意的言行给惊呆了,本想着诈一诈,没想到诈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妖精的情义吗?”李思忒略带同情的喃喃感慨。
若在从前,他对过度的捕杀会使海洋生物惨痛无比这件事,并没有过多不忍与质疑,但发现超自然现象真实存在后,不由得生出些许不忍,连横公鱼昨晚要杀他的事也抛之脑后。
孙明瑷倒较为理智,淡定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天庭的差事,不能随意敷衍。我至少得有个说得过去的报告交付。只要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我就放过你与你大哥。若你不知悔改,背后作怪,你们整个鱼族都要遭殃。”
末了一句极其戳心。金枪鱼愕然两秒,连连答应。
随后,孙明瑷抽回铁棒,还金枪鱼自由,将蓝鳍变回老船长本样,换了一条真鱼蒙混,在老船长鉴定自己恢复人身,刚要发疯似的大叫救命时,又一棍子把他打晕,扔出会所,本欲再妥善安顿一下,叫个出租送去派出所,但李思忒想到其黄赌毒一个不差,就狠了心,省时、省力、又解气的直接摔路边不再搭理。
接下来,孙明瑷解了餐厅的定身咒,一切恢复如常,继续进行。
假冒蓝鳍被送到厨房,金枪鱼有条不紊的前后叮嘱几句,便在孙明瑷的监督下,指出横公鱼豪宅的位置。
出于安全考虑,李思忒仍以猪头吊坠的形态挂着。
据金枪鱼交代,横公鱼身边有个贴身女秘书,负责其工作、生活一应大小事宜,叫小黄,实际是一条大黄花鱼。
孙明瑷按照李思忒的话,吩咐金枪鱼将小黄骗到他们所在的隐蔽角落。
幸好,金枪鱼和小黄关系好到暧昧,一个短信就忽悠成功。
不到十分钟,一浓眉大眼,妩媚妖娆的年轻女孩就一扭一扭的来到金枪鱼身前,正要搔首弄姿的撒个娇,就被躲在暗处的孙明瑷一施咒,将它们一起拘灵、封口、锁体,变成了两棵树。
李思忒打量着小黄,随口道:“还挺魅惑。”
孙明瑷则鄙夷地轻哼一声,极不情愿的变成了小黄的模样,回到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