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鱼大口喘着气,抬手覆上眼睛,一副绝望、愧疚的姿态。
孙明瑷问:“你的大哥是谁?你们为什么以人做鱼,造下杀孽?”
金枪鱼沉吟着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绝望地出卖了自己的老大横公鱼。
原来,一夜香谭会所是横公鱼和土地公及另外一个人类房地产老总合资开设。
土地公因公职属于隐藏型投资人,不常出现。
房地产老总因有自己的主业,不负责管理,只负责拿分红。
会所的实际老板是横公鱼,家也安置在会所内的一处僻静之所。
会所开业半年,生意好的节节攀高,离不开土地公结交的好友们的各处推荐与帮忙,主要为散居全国各地,或富或贵的地仙们。
而为何以人做鱼售卖,是因横公鱼对沿海从事渔业的百姓过度捕捞十分不满,想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自刮鳞开始,直到被人吃掉的过程中仍保留清晰的感官,让他们体会被活生生吃的痛苦,希望借此使他们知难而退,改行或减少捕捞频率。”
李思忒想起中午在饭馆时,听到的中年男子那“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言论”,呵呵一笑,道:“可见你们修为还是不够高深。小看了人为财死的前赴后继的勇气。”
孙明瑷对金枪鱼话中的逻辑表示无语而愤慨,斥道:“所以你们就这样滥杀无辜?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路可退?”
“不是。大哥他抓的都是些藐视捕捞法规、贪财无德的顽固人类。大哥说了,被吃的人没了,他们的同行会得到警醒,一定有效果。”顿了顿,苦笑一声,摇摇头,直勾勾地盯着孙明瑷,话中、眼中满是凄哀,续道:“什么是无辜啊?我和兄弟姐妹好端端地在海里生活,忽然有一天被一张巨网强裹,不单无力抗争,还要被扔进冷藏加工舱内活活冻死。当年,如果不是大哥救了我们。我们早就成了人类的盘中餐。人死是无辜,其他生灵就是活该吗?人不想被吃,我们也不想被吃啊。为了沿海渔民世代的生存、海洋经济的发展,我们已经妥协了!为什么人类就那么贪婪无厌呢?人口与日俱增。我们填不饱他们的肚子,我们也不想自己的子孙成为板上鱼肉。”
“那……你也不应草菅人命。你们可以向相关部门反应。”孙明瑷被对方几近声泪俱下的气势震的一愣,凌厉的态度不觉间消了两分。
金枪鱼苍白一笑,“有用吗?”
李思忒接道:“反问得好啊。我也觉得没用。”
“镇上的九人失踪案是不是你们做的?”孙明瑷握着铁棒的手微微上抬,减轻了点压制的力道。
“是。那九个人是这里素质最差的常客,黄赌毒一样不少。尤其是那老船长,没少在我们生活的海域进行作业。”金枪鱼不假思索的回答,语气不禁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带着点点怨恨。
“他们现在人呢?”孙明瑷脸色复杂,说罢,想到了什么,指着不远处的水缸里的蓝鳍,说:“老船长就是它?”
“对,其他八个已被分吃。他们在会所时已被囚禁,回家的应付的是我们同类变幻的人形。它们过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后,再将那些人的钱取出,带回会所。我们是异类,逃避时,凡间的监控与其他人眼很难发现问题。”金枪鱼此时的态度是典型的见到痛恨之人罪有应得后的淡漠。
李思忒听罢不寒而栗,问道:“四周这些个鱼类也是人变的吗?”
孙明瑷对金枪鱼重复了一遍问题。
金枪鱼道:“大部分不是。”
孙明瑷问:“横公鱼现在在哪?”
金枪鱼想了想,说:“应该在家里休息。平日,午夜十二点后,大哥都不太活动。”
孙明瑷沉道:“它白天做什么?”
金枪鱼答:“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