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青天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这两排银牙,忽地笑了,“我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你的牙都给拔了呢?”
他笑着,眼角却看不出任何一丝喜悦。
窗外一轮明月慢慢爬上房顶,越过房檐,将皎洁月光撒在院内地上;又慢慢越过窗檐,将光影斑驳投在一张薄薄的窗户纸上。屋后草丛间,蛐蛐在“唧唧唧”地叫,屋内床头,贾青天的心跳声比蛐蛐叫得还要响——一个大胆的念头正渐渐在他心底形成。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做出重大决定一般,猛得睁眼喝下一大口汤药,含在嘴里,然后害怕自己后悔,迅速板过云晓星的头,将自己的嘴对上她的。
唇上传来的触感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一时间,贾青天大脑一片空白,差点把嘴里的药自己咽下。等他回过神,云晓星的牙关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一个小缝,他抓住机会,将药喂了进去。
“比背《金刚经》还难”——多年后,贾青天如此向云晓星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这话半真半假。当他折腾了半天,终于将一碗药全都喂进云晓星肚子里后,这才发觉自己脸上红得发烫——这番折腾委实不易。喝过药后,云晓星似乎也不再皱着眉头,面上痛苦神情稍缓,一只手却紧紧攥着贾青天的衣袖。
贾青天起身欲走,发觉自己的衣袖被攥在云晓星手里,回身拍拍她的手背,“好了,我不走,你把手松开好不好?”
云晓星毫无动静。
贾青天只好又坐回床边,望着她的睡脸出神。
“阳道长刚才也是这样喂你吃药的吗?”他轻声问道,明知对方无法回答,却又继续问:“你是不是也一直抓着他的袖子来着?他是怎么抽出来的?”说完自己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倒是有些希望你能一直攥着我的袖子不松手……”
话未说完,云晓星攥着衣袖的手忽然无力松开,整个人躺在床上剧烈猛咳。贾青天吓得脸色煞白,一边扶起她帮她拍打后背,一边高声喊道:“白龟,快去叫阳道长过来!”
不消白龟去喊,阳泉之已经闻声冲进房门。
“幸好我一直没睡着,起身过来看看。她这又是怎么了?!”阳泉之几步并做一步,跃至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