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我一次次给你机会,你却一次次丢掉,你……”夙怀瑾紧拧着眉头,一脸痛彻心痱。
就算是在今天,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想着要给慕容且歌一次机会,若是她亲口承认了,只要夙怀天答应了他一些要求,他自然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可是慕容且歌简直冥顽不灵!
“你给我机会?夙怀瑾你何曾给我过机会,若你给过,我又怎会是今天这番模样,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慕容且歌歇斯底里,双手捂着脸,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那样爱他啊,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哪还能有人比她更爱夙怀瑾啊。
小时候,她愿意奋不顾身为了他挡去伤害,而如今她也还是一样,只是……夙怀瑾那冷漠的模样,深深让她刺痛。
“我不曾给过你机会?”反问了一句,夙怀瑾微微闭上眼睛,许久才点点头“好,好……”
一连两个好,夙怀瑾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让宫人呈上去给夙怀天。
他并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他很清楚,只是念在他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他从来不愿意让她真地受些什么伤,只是慕容且歌当他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
甚至连夏悦兮都敢动,这破了他的底线。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一惊,慕容且歌心里闪过一抹恐惧。
那……那难道是她丢失的信件?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夙怀瑾拿了那些信件,怎么可能这些东西会落到他手里!
接过那些信件,夙怀天也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刚刚进宫的时候,夙怀瑾没提过这些东西啊。
“信件,从慕容府里找到的,是她自己写给自己的东西。”夙怀瑾轻轻拧着眉头,语气很淡。
“不,那不是我写的,我从没写过那种东西……”慕容且歌连连摇头,眼里满是恐慌。
夙怀天拆开其中几封看了看,低声对着身边的宫人说了些什么,宫人便匆匆离开了。宫人走后,夙怀天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将那信件一封封打开,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金殿之上,只有夙怀天翻看信纸发出的声响,其他人都没有动静。
慕容安看着慕容且歌,老脸上满是复杂,眸子里写满失望。
其实到了这一地步,他心里很清楚了,他们并没有人间冤枉慕容且歌,这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字体秀绢,文采不错,慕容安,你可是用心教了这个女儿啊,可惜,可惜了。”终于,夙怀天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封信,连连摇头。
慕容且歌所做的一切,已经全然写在了纸上,再加上地牢事件,恐怕慕容且歌再难以翻身了。
许久,那原本离开的宫人终于匆匆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宫人走过慕容且歌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将那信件递给了夙怀天。
“这封信,是刚刚朕差人去慕容府里找来的,是慕容且歌亲笔所写,笔迹与瑾王爷呈上来的那些相同,慕容且歌,你还想说些什么?”夙怀天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看慕容且歌。
摇头着,慕容且歌已接近痴傻,许久才愣愣地抬头看夙怀瑾“瑾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治我于死地?”
“你心里再没有一丝善意,害人终害已,又怎会是我害了你呢?”夙怀瑾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复杂。
幼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今,一切已是满目斑驳,再不值得人留恋了。
“呵呵呵……你这样对我,不就是因为我动了夏悦兮吗,她该死,若不是因为她,你怎么会离开我?”慕容且歌一见事实已成真,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这样的话,她问过太多,而夙怀瑾也解释过太多,再说亦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他便是紧抿着唇不回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不再说了,夙怀瑾,凭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却因为她而散去,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如今的慕容且歌,只是执意地想要一个结果。
给她一话哪怕是谎言也好……
“当然不可能!你们从小相识,瑾哥哥从来对谁都好,对你就像妹妹一般,怎么会是爱呢?只是你看不清,一再的自欺欺人而已。”夙怀柔瞪着眸子,看不过去了“你可曾认真看过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眼神是怎么样的,瑾哥哥与悦兮姐姐那才是相爱。为什么你要一再让自己和瑾哥哥都堕入痛苦?”
“够了,够了……你不是他,你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舞动双手,慕容且歌紧紧捂着耳朵,不想听夙怀柔再说下去。
你可曾认真看过一个人爱另一一个人的眼神是怎么样的……
她怎么会懂,因为夙怀瑾从来都不曾给过她那样的眼神,他所有的焦点和爱,都给了一个叫夏悦兮的女人了。
他看不到,她每每在他身后痴痴追随的目光,也看不到,她在他背后所做的挣扎。
她爱他啊,是真地爱……只是她自私,她爱他就想留他在身边,不能做到拱手相让而已。
“你做了那么错事,一一推到瑾哥哥身上,他可曾怪过你一句,你真地爱他吗,爱他怎么会舍得把所有事情变得那么糟糕?”夙怀柔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又道“你只是活在自己想像中的世界,你以为你为瑾哥哥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他就要爱你,回报你吗?爱又不是买卖,怎会一定公平对等呢?你只是想自私想占有而已。”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你了……”溃不成声,慕容且歌心如刀割。
夙怀柔今日的话,是一把把刀,把她刺得体无完肤,但同时她也十分清楚,夙怀柔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都是对的。
她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那个狭隘的世界,只容得下她与夙怀瑾。
她是想自私的占有,活得这么痛苦,其实也不是夙怀瑾逼她的,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夙怀柔看她那副模样,原本还有一腔的话,终是没有再忍心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将目光望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