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可找开发区反映,这么多人一起说,我答复哪一个?你们说,我听哪一个的才好。”冉兴华知道杨光欣从市里赶过来,如果他到了后,这边还没将群众安抚下来,肯定会给开发区和市里留下工作不力的印象。
一旦有这个印象,以后仕途就不用考虑了。
看到冉兴华发火,村里群众也知道大家一起闹解决不了问题,但不一起闹又不会引起上面的重视,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冉兴华对每一处聚集地群众都喝问一遍,这些人情绪受到挫伤,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激烈。
看到事态好转,冉兴华大声说,“你们有什么情况要反映,我安排二十个干部记录,大家真想解决问题,就过来排队说自己家里的情况。如果不听安排,今后就不接受情况反映了,我说到做到。”
听冉兴华说话越来越严厉、坚决,闹这么些时间,村里群众也没有一开始的决绝。这种迟疑的态度一旦开始,就会影响到其他人。冉兴华见机,立即让石孝带二十个干部将群众简单分割开,带到一遍记录情况。
如此,每一个干部面对的是六七个群众,相对而言简单多了。开发区工作这大半年来,干部们也有足够的经验应对事情。
经这样分化,茶园的喧嚣安静下来。不少听说过来看热闹的人,经过派出所警员和乡镇干部劝说,也都回去。施工的人员见事态平息下来,有序地离开。
看到这情景,冉兴华总算舒缓这口气。合兴镇这边的工作主要负责领导是他,如果出什么事,杨光欣固然要担责任他作为直接分管的领导往往才是替罪之羊。何况,茶园出现问题,跟他们之前做工作没细致是有联系而不是偶发事件,他担责任一点都不冤枉。
等杨光欣到合兴镇茶园,那边登记情况已经进行一半,这次群众冲击施工工地主因已经明确。冉兴华见杨光欣到了,忙迎上去,走到车边。
杨光欣下车,冉兴华说,“主任,目前群众意见配合干部做工作,在登记他们的要求。虽然才进行一半,但事因基本确定。”
“那就好。”杨光欣见局面得到控制,放心了。群众的要求不一定是合理的,但总有原因,找到原因就可做工作,分化瓦解,说服他们,最后肯定能够处置。有些要求肯定不合理,开发区这边该按照政策来办的,也应该向市里汇报,不能一味迁就,给以后开发区做工作带来无法推进的壁垒。
“茶园的建设起于人民公社时代,那时候是集体土地,公社成立茶园将三个村的地都占了一部分。这部分地到八十年代初期进行土地承包时,茶园还没真正解散,所以,茶园土地的归属还在合兴镇政府名下。
九十年代初期,合兴镇政府觉得茶园发展起来,有不小的经济价值。便扩大一倍经营种茶,一开始是产生效益的,但好景不长。扩大规模这部分土地,在茶园萧条后一部分土地回到承包户手里,一部分还在茶园。
我们之前摸底,主要是针对扩展茶园的土地退回给村里群众,登记了作为补偿依据册子。当时核实过程中,也有不少人提过质疑,觉得当初人民公社划出的茶园土地,也该退还到村里。我们请示之后,市里并不同意这个说法,而是将这部分土地作为公有地,直接划拨给开发区进行建设。”
这个事情杨光欣当然是明白的,他曾在材料上签名。对土地争议,要以什么时候为界限,这个很难说清楚。真要往上追溯,那国内大多数土地都是大地主、大世家的,绝大多数群众当初就无田无地点赤贫户。
在合兴镇这一带虽说不至于这样赤贫,但这些土地确实不是群众共有。这个政策的把握,在国内虽有一个统一性的大框架,只是,不同地区在细节上也可能存在一定的差异。
这次三个村的群众冲击开发区施工工地,是要求将人民公社时期的占地退还给三个村,这个要求让杨光欣也不知怎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