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婉绣有孕晋贵人

忽然,有蓬蓬的发触到了弘历的皮肤,一片濡湿的泪意沾上了他的脖颈,“万岁爷,奴才想给万岁爷生个孩子,求万岁爷矜悯奴才,这龙马精神就赏赐了奴才吧!”

婉绣小声地哭着,两只玉臂环抱着弘历,轻轻摇晃。

弘历皱眉,鼻尖涌上一股熟悉的味道,“你熏的什么香?”

婉绣抱着弘历不撒手,“奴才沐浴时,一个小宫女给奴才熏染的,可是不好闻吗?”

弘历松开眉头,“罢了,从今儿起留吧。”

婉绣心中一喜,“谢万岁爷恩宠。”待瞧见弘历的神色,方才想起规矩,忙忙的松开手,行了蹲安礼才退下。

弘历惘惘的躺在榻上,头顶的明黄色帐子无风自舞,渐渐的成了一张总是端庄的小脸,他翻身坐起,将那帐子一把拉开,惊着了陪侍一旁的黄德寿,他忙忙地打了个千儿,“万岁爷有什么吩咐,奴才这就去办。”

弘历仰面躺下,没说话。

转身便是清明,弘历同太后、皇后在大政殿里祭祖,自太祖努尔哈赤起,这大政殿就是大清朝最为尊崇的地方,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都在这里登基。弘历叩拜了先祖,“先祖在上,弘历向先辈们致敬了,弘历无能,至今未能保养嫡子,望先祖庇佑弘历及妇富察氏早日诞下皇嫡子。”

思齐眼角微红,也随着弘历叩首。

弘历将思齐扶起来,握住她的手,“朕今日带着皇后到我大清发祥之地,盼望祖宗保佑,皇后再次诞下嫡子,朕定会好生抚养他,使他成为我大清国祚。”

思齐垂首,“臣妾福薄,有负皇上。”

弘历握住思齐的手,“总会有的,好了,天气冷,回吧。”

才走到殿外,吴书来就欢喜地迎上来,“万岁爷,后宫传来消息,秀常在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弘历神色未动,倒是思齐露出一个笑模样,“秀常在有了身孕,臣妾为秀常在请命,请皇上晋封秀常在为贵人,为她安胎。”

弘历没有反驳,“贵妃至今无子,她那个身子不能生养皇嗣,左右秀贵人如今住在钟粹宫,朕想着等秀贵人的孩子生出来了,无论阿哥还是公主,就交给贵妃养着吧。”

跟在弘历身后的若翾眉心一动,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悲哀。

婉绣有了身孕,又晋了位分,她自然十分得意,走在苏青鸾身边,笑道:“奴才有了身孕,全是纯妃娘娘素日里照拂教导。”

柏含香冷冷哼了一声,心中很是不平。

苏青鸾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些怜悯,“有了身孕,本宫也为你高兴呢,可惜呀,万岁爷吩咐了这个孩子生出来就要给贵妃娘娘养着了。”

弘历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柔软的、瘦弱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当真是舒服惬意,他不想撒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哑着嗓子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吴书来的声音,“万岁爷,众军机大臣都到了,在养心殿外候着呢。”

殿内的两人如梦初觉,飞一般地弹开,弘历咬牙切齿地瞪了门口一眼,喘了几口气,睨了身边脸热得能煎鸡蛋的人,粗声粗气道:“你在这儿等着!”说完,皱着眉头出了三希堂。

出了三希堂的大门,弘历送了吴书来一记眼刀,吴书来脚底一软,险些跪倒,怎么着?里头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他难道扰了万岁爷的兴致?摸摸后脖子,吴书来深觉如今还能留住脑袋不容易了。

说是全班军机觐见,弘历向下扫了一眼,缺了一个人,鄂尔泰。

吴书来递上一本折子,“万岁爷,这是鄂尔泰大人的请罪折子,大人近来身体违和,向皇上告个假。”

弘历翻开折子,余光却扫了扫吴书来:真的病了?不是撂挑子给朕看?

吴书来嘴一努:真的病了,奴才打发的人回来说病的都起不来床了。

弘历‘哦’了一声,“老师是朕之肱股,如今病重,朕如丧一臂啊,吴书来,命钱谦益去给老师诊治诊治。”

吴书来打了个千儿,“奴才遵旨。”这钱谦益你当是谁?正是素日里专门给弘历诊脉的太医,医术高超,等闲人请不动,吴书来摇头晃脑地去了太医院宣召:这出戏!

如今军机处算是腾出来一个空缺,去岁傅恒山西办差办得不错,弘历捻了捻下巴,自己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朝政上的事日益平顺,弘历心情更是不错。吴书来却犯了难,他躬着身子站在太后太后娘娘跟前儿,太后娘娘翻着敬事房的记档,“你万岁爷最近也不怎么亲近后宫了,你这总管太监是出气使的?”

吴书来忙忙地跪下,“太后娘娘诶,万岁爷那个性子您不知道谁还能知道呢?最近政务繁忙,万岁爷才连绿头牌都不翻了。”

太后睨了吴书来一眼,“皇帝不翻牌子,你安排个人戳在万岁爷眼前不就是了?本宫这里有个绝好的孩子,总管看着给安排给司寝的活儿,如何?”

如何?好啊!吴书来忙忙地应了,带着太后安排的揆氏走马上任。

弘历不管这些细碎的小事,安排好了政务,趁着天高气爽,便命人安排了南苑里哨鹿去。

南苑行宫内。

弘历这会子喝了鹿血酒,心头一拱一拱地难受,揉了揉眉心,往日喝了鹿血酒,歇息一会子也就过去了,可是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宫女,他心尖火热,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住。

面前的男子气息火热如八月的阳光,喷溅在人的脸上叫人也跟着脸红心跳起来,若翾撤了撤手腕子,却被锢得更紧。

弘历望向她素白的面庞,看着她眼角现出浅浅桃色,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你是朕的好奴才吗?”

若翾不解,“万岁爷是奴才的旗主,奴才身家性命全系万岁爷一身,自然要做万岁爷的好奴才。”

弘历咽了咽吐沫,喉头不自然地滚动,“那朕问你,你,”他抿抿唇,“开脸儿,侍寝,你愿不愿意?”

若翾被这惊雷样的四个字炸地发懵,沉默片刻,她垂首,死命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