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柔软的、瘦弱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当真是舒服惬意,他不想撒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哑着嗓子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吴书来的声音,“万岁爷,众军机大臣都到了,在养心殿外候着呢。”
殿内的两人如梦初觉,飞一般地弹开,弘历咬牙切齿地瞪了门口一眼,喘了几口气,睨了身边脸热得能煎鸡蛋的人,粗声粗气道:“你在这儿等着!”说完,皱着眉头出了三希堂。
出了三希堂的大门,弘历送了吴书来一记眼刀,吴书来脚底一软,险些跪倒,怎么着?里头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他难道扰了万岁爷的兴致?摸摸后脖子,吴书来深觉如今还能留住脑袋不容易了。
说是全班军机觐见,弘历向下扫了一眼,缺了一个人,鄂尔泰。
吴书来递上一本折子,“万岁爷,这是鄂尔泰大人的请罪折子,大人近来身体违和,向皇上告个假。”
弘历翻开折子,余光却扫了扫吴书来:真的病了?不是撂挑子给朕看?
吴书来嘴一努:真的病了,奴才打发的人回来说病的都起不来床了。
弘历‘哦’了一声,“老师是朕之肱股,如今病重,朕如丧一臂啊,吴书来,命钱谦益去给老师诊治诊治。”
吴书来打了个千儿,“奴才遵旨。”这钱谦益你当是谁?正是素日里专门给弘历诊脉的太医,医术高超,等闲人请不动,吴书来摇头晃脑地去了太医院宣召:这出戏!
如今军机处算是腾出来一个空缺,去岁傅恒山西办差办得不错,弘历捻了捻下巴,自己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朝政上的事日益平顺,弘历心情更是不错。吴书来却犯了难,他躬着身子站在太后太后娘娘跟前儿,太后娘娘翻着敬事房的记档,“你万岁爷最近也不怎么亲近后宫了,你这总管太监是出气使的?”
吴书来忙忙地跪下,“太后娘娘诶,万岁爷那个性子您不知道谁还能知道呢?最近政务繁忙,万岁爷才连绿头牌都不翻了。”
太后睨了吴书来一眼,“皇帝不翻牌子,你安排个人戳在万岁爷眼前不就是了?本宫这里有个绝好的孩子,总管看着给安排给司寝的活儿,如何?”
如何?好啊!吴书来忙忙地应了,带着太后安排的揆氏走马上任。
弘历不管这些细碎的小事,安排好了政务,趁着天高气爽,便命人安排了南苑里哨鹿去。
南苑行宫内。
弘历这会子喝了鹿血酒,心头一拱一拱地难受,揉了揉眉心,往日喝了鹿血酒,歇息一会子也就过去了,可是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宫女,他心尖火热,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住。
面前的男子气息火热如八月的阳光,喷溅在人的脸上叫人也跟着脸红心跳起来,若翾撤了撤手腕子,却被锢得更紧。
弘历望向她素白的面庞,看着她眼角现出浅浅桃色,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你是朕的好奴才吗?”
若翾不解,“万岁爷是奴才的旗主,奴才身家性命全系万岁爷一身,自然要做万岁爷的好奴才。”
弘历咽了咽吐沫,喉头不自然地滚动,“那朕问你,你,”他抿抿唇,“开脸儿,侍寝,你愿不愿意?”
若翾被这惊雷样的四个字炸地发懵,沉默片刻,她垂首,死命地摇头。
“哼,”上头传来一声嗤笑,手上的劲道随之消散,“去宣秀常在来!你,给朕滚下去。”
若翾惶急地站起身,脚步不稳地跑出了后行幄。
婉绣瞧着若翾走进来,“翾,你怎么来了?”
若翾行了福身礼,“奴才请秀常在的安,秀常在吉祥。”
婉绣站定,带着嗔意看了她一眼,“你在我跟前还这么守规矩,不把我当姐妹瞧?快说,来做什么!”
若翾眯眼笑,走过去握住婉绣的手,“宫里规矩大,从主子晋了常在,咱们这还是第二回见面,我没什么好给秀主子的,”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镯子,“这是前些时候万岁爷赏赐的,送给小主。”
婉绣看着那水头绝好的镯子,心中起疑,“万岁爷为什么赏你?”
若翾脸色有些难看,“嗨,这事不好说,为着去岁给万岁爷补了一件衣裳,万岁爷可能觉着我功夫做得好,就赏赐了。”
婉绣扯出一个古怪笑容,“是这样啊。”
若翾摇摇婉绣的手,“对了,今儿个来是万岁爷让我传口谕,万岁爷请秀主子去侍寝,主子快拾掇拾掇到龙帐去吧。”
婉绣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忙忙地走到镜子跟前梳头,想了想,拉下脸子,“若翾,你知道我为何到现在都没有身孕吗?”
若翾走到婉绣身后,亲自与她绾发,“我知道,小主别急,总有一日万岁爷会答应的。”
婉绣看着镜中若翾的脸,这几年她在万岁爷和主子娘娘跟前都当过差,作养的好,面皮儿细白,蛾眉弯弯,一双水杏眼温柔可人。她蹙眉道:“若翾,你在万岁爷跟前当差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万岁爷重用你?”
若翾想起那天被斥责的事儿,“我哪里当得上重用二字啊?万岁爷时常斥责我呢,伴君如伴虎,我可怕得紧。”她灵巧的帮着婉绣梳了个小两把头,从桌上选了两朵芍药纱花并一支流苏银簪子,“得了,主子瞧着如何?”
婉绣看着镜中,“为什么斥责你呀?”
若翾摇摇头,“这事儿忒丢人,没什么好说的,成了,咱们走吧。”
婉绣拉住她的手,“那在万岁爷跟前伺候了这么久,你觉得万岁爷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若翾嘟起嘴,“嗯apiddotapiddotapiddot要说女人,万岁爷一定不缺,秀主子想想,端庄大方如皇后娘娘、诗情画意如贵妃娘娘、艳若桃李如纯妃娘娘、泼辣爽直如嘉妃娘娘,这四位如今是最得宠的了,就占尽了天下女子该有的模样,要说万岁爷喜欢的,谁能摸得透呢?再说了,谁敢揣测圣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婉绣皱眉,一路思索。
龙帐里,龙涎香弥漫,驱散一股子浓重的男性麝香味,弘历翻身躺下,听着身边的女子穿上衣裳。黄德寿恭声问道:“万岁爷,留还是不留?”
弘历眯着眼,语气之中带着情事后特有的餍足,“不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