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字,被她咬得有些含糊,估计是不好意思。
“…”
贺穗转过身,“你有钱吗?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花钱大手大脚的。”
“确实没钱了。”姜玫说道。
“姐姐中午吃过了吗?我给你煮螃蟹粥吃吧。”
姜玫亦步亦趋跟在贺穗后头,不合脚的拖鞋“吧嗒吧嗒”响。
“午饭我来做,你留下吃。”
连虾线都处理不好,贺穗哪敢把那四只活蹦乱跳的螃蟹交给姜玫折腾。
想到姐姐没和别人吃饭,姜玫顿时眉梢眼角盛满笑意:
“谢谢贺姐姐!”
贺穗觑她:“别来厨房添乱,去找找你掉的链子。”
姜玫说好。她自然记得链子放哪了。
为了维持自己在贺穗心中的清纯形象,她于昨天晚上坐出租车时,趁着光线暗,偷偷把脚链取下放进了外套里。
她当时想的是,就算衣服还给了贺穗,她也能有借口约姐姐再见面。
孰料剧情往往戏剧化展开。
姜玫四处走了走,装作找腿链,实际在观察贺穗的家,试图从各种蛛丝马迹里摸出姐姐的喜好。
姐姐似乎还是那个姐姐,六年来一点没变过,喜欢天蓝色的墙纸、灰绿色的布艺沙发,半面墙的正方形格子里摆满了各种漂亮的茶杯。
墙上挂有许多幅字画,字形俊秀飘逸,落笔铿锵有力。姜玫立在客厅的电视机前,后面的墙上挂了幅裱好框的十字绣,构图精致,写意山水画法。
姜玫看了半天,看不出名堂,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打算回家再去仔细地搜。
她回到厨房,贺穗喊她:“帮我挽下袖子。”
再一次过近的距离。
姜玫的心跳难以避免地快速起来,指尖不小心蹭到贺穗沾了水,湿漉漉的、偏凉的小臂肌肤,像被刺激到似的,她迅速收回手。
这反倒把贺穗逗乐了,“怕螃蟹啊?”她捉起一只螃蟹腿,故意把它凑到姜玫眼前晃动。
姜玫也很配合她,敷衍地避开脸:“姐姐别逗我了。”
贺穗:“……”
好嘛,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海鲜腥气大,不喜欢就出去待着。”贺穗说道。
“不是这回事。”姜玫绕开话题,“家里有面粉吗?我给你做饼干。”
她故意省略掉了主语‘姐姐’二字,似乎这样,她便登堂入室成为家中的一份子了。
贺穗说有,在上面的柜子里,她指了指,动作间,未扎牢的发丝垂落下,挂在她脸侧。
姜玫见状,站到贺穗背后,“不急,下午再做。”
她单手拢住贺穗的长发,手曲成弓形,权且作为梳子,替贺穗挽好长发,用皮筋扎牢。
贺穗听姜玫那意思,下午还要留一会儿,她瞪着躺在砧板上的螃蟹,手起刀落,一下比一下劈得用力,把五花大绑的螃蟹斩开。
不是螃蟹成熟的季节,但可能姜玫运气好,几只螃蟹的蟹黄都特别丰满。
金黄的蛋白质铺在面条上,热气腾腾,芳香扑鼻,特别诱人。
来贺穗家两次,两次吃的都是面条,姜玫突然联想到微博投稿号下面的一些骚话,猛地红了脸颊。
贺穗瞥她一眼,觉得这人真奇怪。
…
姜玫主动收拾碗筷放入洗碗机。
她循着贺穗的指示取出面粉、糖等,套上贺穗不久前才脱下的围裙,她回到客厅,偏着脑袋朝贺穗笑。
“姐姐,能帮我打下结吗?”
见她不转身,贺穗索性双手绕过她的腰,灵活地系了个松松的蝴蝶结,系完后,甚至恶意地扯动了下,像拽一条虚无的链子。
姜玫落荒而逃。
贺穗掏出手机发语音,她撑着脸,说话含糊,带有隐约的笑意:
[林卡你怕是赌错了。你口中那个像条狼似的的小孩儿,被我碰一下就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