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脱险

朱诺安震惊到失语,她都不知道他蹲在哪里,周围根本没有遮挡物啊。

沙威站在她身后用两条有力的胳膊架着她直接把她举了起来,又是一个擒拿的动作。

两只粗糙宽大的手一开始就捂住了她的口鼻。朱诺安反应过来后,腿扑腾了一下往后踢,却发现因为跟身后人贴得太近完全使不上力,胳膊被架着也不能朝后打人。她眼睛转转看向四周,由于天气恶劣,广场都没有人。绝望。

朱诺安用两只手一起掰他铁一样捂得死死的手掌。掰不动。我不能呼吸了!朱诺安被捂得眼睛直翻,然后……她就眼前一黑,断线了。

沙威感觉她的手和身体软绵绵地垂下来,就松开了手掌。他让她的双脚着地,掰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朱诺安眼睛闭着,头歪着垂向一侧,好像真晕了。沙威想到她狡诈无比,说不定在装呢。于是他手一松,她直直后仰往地上砸去。

沙威在她将砸到地上时接住了她。

嗯,看来是真晕了。沙威很得意自己的计划,他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一线,没死就行。

他准备直接把她绑回德拉吉尼昂。

沙威出于谨慎,先把她放在地上,从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麻绳,给她的双手和双脚都牢牢地打了结。他又担心她半路醒了大喊大叫,而他身上居然没有带可以捂嘴的东西。他想了想,拆了脖子上的领带给她嘴缠了好几圈打了个死结。这时候的领带就是一条长长的宽亚麻布条,干这个再适合不过。

沙威抱起她,直接往旅店走。他准备租一辆车,马上回德拉吉尼昂。现在他心情很得意,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朱诺安仰过去的脸。这个女人不仅想逃离法律的审判,骗取天主的信任更是罪大恶极!她是一个堕落者,如同路西法。

沙威对这种人没有好脸色。

今天天气不好,大多数居民都窝在家里,街道上没有人。沙威走得很快,马上就到旅店了。

“日安,沙威警员。”

沙威拐过一个街角,迎面走来三个警察。他认出了为首的那个是迪涅的警察队长,泰伦斯。在前几天沙威在省长公署见过他,两人还讨论了此案的接洽。

“日安,泰伦斯警长。”沙威点头致意。

泰伦斯看见沙威今日没穿制服且怀抱着一个女人,这是干什么?他好像闻到了八卦的气息,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等泰伦斯走近,他就看到沙威怀里那人的黑头发,他知道这是谁了。

人多恐生变,沙威准备换条路走。

“请等等,沙威警员。”泰伦斯这时还未看到朱诺安手脚被束的样子,他以为这是一桩私奔。主教户下的未嫁姑娘与人私奔,可算得上大丑闻了,出于维护主教名声的考虑,他必须得拦下来。

泰伦斯的警阶比沙威高,沙威不得不停下脚步。

泰伦斯快步上前,他看到了朱诺安被捆绑的样子,顿时神情严肃:“沙威警员,您这是干什么?”不是私奔,是绑架?如果一个警察知法犯法,那是非常可怕的罪行。

“泰伦斯警长,我在正常行使逮捕凶案犯的权力。这个女人就是若贝尔袭击案的嫌疑人,我有逮捕令在身。我记得上次与您在公署交谈,您也知道跨省调查令,所以请您配合行动。”沙威微微低头说。他的手现在腾不开,他示意泰伦斯去摸他大衣外侧的口袋,里面有通缉令。

泰伦斯找到那张纸,“沙威警员,恐怕您抓错人了。这通缉令上写的是junonone,而您抓的这位是nuoanzhu小姐。”他看着纸,摇摇头。

“不,泰伦斯警长。您知道的,那些犯罪之人用改名换姓的小把戏试图逃避法律制裁实在屡见不鲜。如果您看通缉令上对案犯的外貌描述,就会发现这所谓的nuoanzhu就是在逃的junonone。只需要我将她带回德拉吉尼昂让受害人和证人指认,她的谎言将不攻自破。如果她不是,她会完好无损地回来。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沙威不卑不亢。

泰伦斯沉吟了片刻。他上去扯下了布条,拍了拍朱诺安的脸,“ju小姐,请醒醒。”

脸上又传来熟悉的拍打,朱诺安缓缓睁眼。她眨巴了一下眼,发觉手脚被捆住了。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沙威那双明亮又犀利的灰绿眼睛。

然后她就开始像热锅里的活鱼一样在沙威怀里大力挣扎。手是在身后绑住的,她自己解不开。

“泰伦斯警官!救我!他抓错人了!”朱诺安看到了旁边的泰伦斯警官和其他两个警察,立刻求救。

“沙威警员,请先把ju小姐放下松绑吧。”泰伦斯下令。

沙威没有动,反而手抓朱诺安的胳膊和腿弯更紧了,“泰伦斯警长!”

朱诺安无力挣扎,感觉自己身上又多了几块淤青。她死死地瞪着沙威,这个男人嘴角向下抿着,脸色跟天气一样阴沉。

风里夹着雨丝,几个人就站这石板街道上对峙。

“沙威警员,我们去警察局处理这件事。”泰伦斯看看天气,他不想在外面久待。

这次沙威听从了。他放下了朱诺安,用小刀割开了她脚上的绳子,然后押着她往前走。警局在城里另一个方向,他们又路过了天主堂广场。

在路过天主堂的时候,朱诺安一阵泪花,今天她就不应该出门的。当沙威走过广场拐向另一条街道的时候,她扭头看到矮屋的小木门开了,一个人出来了,是杜布瓦!

“唔唔唔!”朱诺安用尽全力喊他的名字,可惜沙威预判她走到天主堂就要大喊大叫,于是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眼看杜布瓦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了,朱诺安突然大胆一试。沙威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在她身后,她转不了身。朱诺安估摸了一下,往后一靠,一个弹跳,脑袋一下子撞到他的下巴,他一仰头,他的高顶帽子就滚落在地。

“你!……这是袭警!”沙威吃痛,脸色沉了下来。他生气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犯人!他之前怎么想的,居然还希望逮捕的犯人都像她一样顺从,果然之前在布里尼奥勒她都是装的,现在她肆无忌惮地暴露本性了。他感觉自己被戏耍欺骗了,怒视着她。

朱诺安看沙威这幅模样也害怕了,她感觉自己胳膊都要被捏成粉渣了。她别开脸不看他。

她扭头向后看去,就看到杜布瓦拿着沙威掉在地上的帽子追过来了。

“先生,您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