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树

“主教先生,她身上藏有我局的警单回执,上面就有她亲自写下的姓名!junonone你还要骗主教大人到什么时候!你不觉得自己有罪么!”

这时候餐室的门依旧大开着,街道寒冷的风吹进来,烛光摇晃,沙威的影子也跟着摇摇晃晃,显得他整个人都非常可怕。

“警察先生,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您先把门关上吧,我这个老头受不起风吹啦。”

沙威转身把门关上了。他要好好掰扯这个事,他一定要让主教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大恶之人。

“主教先生!这个女人一定——”

“好了好了,警察先生,现在是晚餐时间。不如我们一边吃晚餐一边解开误会,如何?”主教还没等沙威回应,就赶紧示意马格洛大娘上菜。

马格洛大娘心领神会,juno姑娘肯定是被警察误会了,这倒霉孩子。她赶紧多加一副餐具。

“呜呜呜,主教先生,他恐吓我——”朱诺安哭嚎着往主教怀里钻,呵呵,沙威你就看着我抱的大腿有多粗。

“不哭了不哭了啊,警察先生肯定是冤枉你了。”主教倒是找到了爷爷哄孙女的乐趣,他摸了摸朱诺安的头顶,又拍了拍她的背。

朱诺安想象旁边沙威的表情,她快笑死了。

沙威傻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副爷孙融洽的画面,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主教的地位等同于将军,是他的长官,而这个他势必要服从的权威在包庇一个下贱的肮脏的罪犯。他被这个画面冲击到了。他好像口不能言,紧抿着嘴站在门边。

“警察先生您过来坐下。”主教又和颜悦色地招手,餐桌上已经多布置了一份餐具了。

沙威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身体分离了。他的灵魂在这间屋子上空飘着,看着自己服从长官命令走到餐桌边坐下。

他的对面就是朱诺安。

朱诺安抹了抹眼泪从主教怀里出来了。“是的,主教先生,警察先生一定是冤枉我了。”她坐起来面对着沙威。

朱诺安看到了沙威的脸色,跟她想象得分毫不差。看他吃瘪,她内心爽死了。

“警察先生,您怎么能这样冤枉一个清白的好人呢?”她开始倒打一耙。

“……”沙威的灵魂又被她刺激得归位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别装傻了!”他看她歪头假装思考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他记得他教她的第一个法语词就是他的名字。

“警察先生,我们刚刚才见面,您都没有介绍过自己,我怎么可能知道您的名字呢?”

朱诺安想到刚刚他怎么对她的,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动用自己全身心的圣母光辉,坚持用敬语。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在高强度精神压力下,口语飞升了。

“对呀,警察先生,咱们下午才见过面,您也还没介绍自己呢。”主教接话。

主教一开口,沙威就不得不服从。他盯着桌子对面朱诺安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主教先生,我叫javert。”

“您好,javert先生。”主教说。

“您好,javert先生。”朱诺安跟着说。

她念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奇怪的口音。沙威的理智却快烧没了,他想起了那天早晨她在警局里笨拙地跟读的样子,她在切割过去。而且她之前从不称呼他为“javert先生”,而是直呼名字,现在这个人连敬语都学会了。

“对了,我也自我介绍,我叫nuoanzhu,不是什么junonone。”朱诺安展现一个大度的微笑,“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毕竟天黑,光线不够。”

“如果您道歉,我可以接受。”她再接再厉,势必要给沙威洗脑成功。

沙威没有说话,他打量着对面人的脸,他把这张脸跟记忆里的脸重合对比了一下,发现对面女子的脸更瘦,眼睛更大,难道真的认错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朱诺安生了场大病又一路颠簸,而且她在主教这半个月都不怎么吃过荤腥,一日三餐都是素菜,再加上前几日隔离吃的虐待餐,不瘦才怪。

朱诺安见沙威不说话,猜到他可能动摇了。她得再加把劲。

这时候马格洛大娘上菜了。

“javert先生,不要客气,如同在自己家里。”主教乐呵呵地使用春风化雨。

朱诺安看看盘子里的食物,又抬头看看沙威依旧铁青的脸。她开动了,她的好心情又回来了。

今天的晚餐是招待客人的标准,跟平时对比异常豪华,甚至还有羊肉呢!马格洛大娘还开了一瓶母福酒。

朱诺安喝着小酒,无比畅快。攻守之势异也。

“javert先生,您在德拉吉尼昂警局供职吗?”主教开启拉家常模式。

朱诺安赞叹这种能力,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主教聊不动的。是了,法国苏东坡罢了。

“不,我在布里尼奥勒警局。”沙威现在没心情吃饭,但他必须回答主教的问题。他不能无礼地忤逆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