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是我男人回来了咋办？”

“下雨天，不可能回来，我晚一点过来，到时我在你门上敲三下。”

“不行，不行，我，不想干这事。”淑侠说着把脸捂了起来。

“看把你吓的，等着我啊!”孙调棒在淑侠顶盖上轻轻拍了下，兴奋地走出房间。

“我这是咋啦？”淑侠后悔地问着自己。看着孙调棒给的三十元钱，淑侠在想，这些钱我女婿一个月才能挣下，孙医生却对我这样大方，想必也是真心待我。想到刚才孙调棒拥抱相吻的滋味，淑侠自言自语说道：“今晚就和他好一回，以后各走各的。”这夜，淑侠把敲门的孙调棒拉进了自己房间，两人解衣脱裤便睡在了一起。

几经之后，淑侠头枕着孙调棒的胸部问道：“你是和我逢场作戏，还是真心爱我？你要说心里话，要不然咱们这一次就拉倒。”

“我咋会和你逢场作戏？我真的爱你，若不信，我给你跪下赌咒。”孙调棒说着就要起身向淑侠下跪。

“别跪别跪!听人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去跪人。你要真和我好，听我一句话，以后不要和我婆子眉来眼去沾染不清。你也知道，这也不是啥光彩的事，我总不能和我婆子一块陪着你!”淑侠一席话说得孙调棒脸热耳烧。幸好是在夜里，淑侠看不到孙调棒的羞容。

“对对对，就按你说的办，我慢慢疏远她。”孙调棒又一声“我不会让你吃醋”，便再次扑到淑侠身上。

俗话说，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两人你恩我爱，常在一起，淑侠婆子不久便从他们的眼神里发现了问题。她表面不动声色，私下却在活动。先是对不满五岁的孙子探问，然后又蹑手蹑脚在儿媳和孙调棒门窗外偷听。当听到孙子绘声绘色地说着孙调棒在淑侠面上狂吻以及亲眼见两人紧紧拥抱时，气得她只想把孙调棒的门锁撬开，将铺盖扔到院中，让孙调棒滚出她家。可到底是成年人，想得比较多。冷静下来后，她长叹一声自语道：“喜欢年轻漂亮是男人的通病，谁让自己年龄大面皮皱哩？再和他谈谈，他如果心里没我，就让他搬走，省得在我家惹乱，丢人现眼。”那孙调棒和淑侠正在情浓中，两人就怕分开。听到婆子要赶孙调棒走，淑侠气得直骂婆子，恼时还要找自己婆子说事。

“算了，算了!找她只有坏处没有益处。只要咱俩常在一块，我觉着应付应付也没啥？”孙调棒边说边把嘴吻在淑侠脖子上。自这以后，淑侠婆媳俩心里有了隔阂，滋生了醋意。只要孙调棒在家，婆媳俩，你嫌她把孙调棒不住传唤，她怨孙调棒恋着新人不请不来。而孙调棒虽是老鼠入风箱，两头受气，却总是乐哈哈地做着和事老。

长话短叙，不觉半年有余。孙调棒与淑侠婆媳俩的事，邻居们风风雨雨传了个遍，淑侠女婿稳安的耳朵内也偶尔传来一两句。尤其是当稳安见到邻居们以嘲笑的面容对着自己时，他心里总觉不自在，不由暗下决心，要查出个结果来。稳安先是不按常规，不打招呼回家，后采取哄骗妻子的办法，黑夜突然闯进家门。

也是常在河边走，焉有不湿鞋。恰巧一晚，孙调棒正在与淑侠放心，被突然归家的稳安堵在屋内。灯光下，淑侠头捂被子，呜呜直哭。而那孙调棒吓得面无血色，忙蹬上裤头，光着脊背，跪在床旁，向淑侠男人稳安讨饶。

打骂声惊动了淑侠婆子。不见星月的夜里，她跌跌撞撞赶到淑侠屋内，先是佯装怒容地把孙调棒骂了几句，又埋怨淑侠了一阵，然后把儿子稳安推出屋子，让两人穿上衣服说事。这里孙调棒和淑侠还未把衣服穿好，就听到孙调棒的房间传来“咕咚咕咚”的扔物声，接着是稳安怒不可遏的骂声。原来，稳安把孙调棒的东西向房外扔，让孙调棒连夜滚走。这夜，孙调棒挨了两捧。侥幸被淑侠婆子放了一马，草草收罢行装，跛着腿离开了淑侠家。而那淑侠在婆子的帮助下，说服了儿子，夫妻才未分开。

回头再说启民母来到权老师房间时，权国奇和韦保平已把吴盼福叫来，正在对证吴盼福和启民昨晚干的坏事。

“你是强启民的妈吧？你孩子在学校干了不少坏事，我们请您来是想通过家长说服一下孩子。一会，您见到孩子，让他把犯的事都说出来，争取得到学校从轻处理。”韦保平向启民母叮咛着。

待权国奇、韦保平将启民、盼福在门前撒尿、门顶上放灰的事落实过，再来到保平办公室门前时，只见启民母拉着长脸说道：“权老师，我问你，孩子被锁在你房里出不去都快憋死了，你不让他往房里尿往哪里尿？再说了，孩子正长身体，你把我孩子饿着、尿憋着，你不怕有病我还怕有病哩!叫我说尿泡尿也不是啥了不起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惊天动地的!”

“这怎么是大惊小怪，你知道你儿子干了几回坏事？你不帮助我们说服教育孩子，还遮掩护短，既然你没诚意，我们就如实上报学校领导!”韦保平斩钉截铁地说着启民母。

“你还是让启民自己说说他为啥被我关在房里，又尿到什么地方，昨晚又和谁到我房前干了啥？”权国奇不紧不慢地向启民母说道。

“他已经走了，回家我再问问他。这次你们就放过他吧，要是以后再犯啥事，你们咋处理都行!”

“你是来替儿子说情还是来帮我们教育你的儿子。还说以后再犯，你就不怕他以后犯罪杀人？那好，你就去心疼你的儿子吧!”保平说罢，拉了权国奇一把，便向校长办公室而去。

没过两日，学校召开全校师生大会。大会分三个议程，先是学习几个文件，二是总结开学以来学校各方面工作情况，校领导提出了存在的问题，三是校委会对强启民等三名屡教不改的学生做出开除的决定，对程占技、潘贵安、白显荣记过处分，对吴盼福做警告处分。被处分的几人，在众同学的扫视下，都把头垂得很低，唯恐大家把他们认出来。这才是：

恶名坏事任人传，眉目嘴脸不让看。

垂头捂面躲众目，管他评说与指点。

光阴荏苒，不觉又是中秋天气。这年中秋节恰好与国庆节贴近。为度双节，一些外地工作的，都借假日赶回家中与亲人团圆。

闻听代来喜从西安探亲归来，程波高兴得不知所措。他不顾继母叫喊埋怨，扔下为小猪捡野菜的竹篮，急忙向来喜家奔去。几个月没见，代来喜和程波同样彼此都很惦记。而此时的程波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就是把小洪拳中忘记的动作，让代来喜给他比划出来。

当程波将套路演过，代来喜微笑着说道：“你忘掉的动作是击步拦斩，你看是这样，左手从下到上挡对方的迎面拳，然后右手好像握了把匕首向对方脸上扎，在扎对方面部的同时带一下步子，左掌拍在右手腕后，接着右手腕向内向下旋转一百八十度，直掏对方的心窝。”

“原来是这样，让我想了几个月!”程波拍着自己的脑门惋惜着。

“这击步拦斩还能当贴身靠用。来，让哥教给你。”代来喜边说边将程波拉至宽敞处。

“你防着!”代来喜话音方落，就见他左手在程波面前一晃，紧跟着右腿赶在程波身后，拦住程波双腿，右肘顶在程波胸部。程波没了退路，一个死人躺床摔在地上。

“这一招虽管用，可让我对付你这样高的大人恐怕弄不倒吧？”从地上爬起的程波边拍着两手灰尘边问着来喜。

“放心吧，照样能靠倒。用贴身靠，你要用的是巧妙，要会声东击西，不让对方提防。比如，你用拳掌袭击对方面部，使他头向后仰，失去重心，贴身靠就能让对方摔倒。至于力量小，你不要担心，坚持下苦锻炼，力量就自然会增加。有机会的话，你可以给我来个突然袭击。”

代来喜不说结尾一句话倒也无事，哪知程波听着在心，只见他两眼珠一转：“来喜哥，你看谁来找你？”来喜刚把头转过，程波就将贴身靠使在来喜身上。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失去了重心的来喜，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你还真是热蒸现卖，用得好，用得好，这才叫声东击西，出其不意。”来喜说笑着从地上站起。

摔倒了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的来喜，程波又被来喜这一赞扬，心里乐开了花。见来喜站起，程波把话题一转：“你刚看我练的小洪拳，还有啥毛病？哪些动作不规范需要纠正？”

“练得还算不错，就是动作太僵硬，缺少柔性。比如，这冲拳和推掌，你要会短距离爆发，手腕带上拧劲，像钻一样向前冲。”来喜边说边比划着拳头。见程波有些感悟地点着头，来喜又说道：“下苦是一方面，主要是要去用心，弄懂每招式的用意，做到举一反三，要知道学武和学文是一样的，都需要下苦动脑子。算了，咱先不说这些，你看看我给你捎的鞋咋样？”来喜说着，就到屋中去取鞋。

这是双白色网球鞋，程波穿在脚上试试，刚合适。打上两个二起脚，练上几个动作，就是比穿布鞋舒服得多。此时，他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这鞋多少钱？让我回家把存的钱给你取来。”

“是我送给你的，问多少钱干啥？你自己能存几个钱？留下自己慢慢花吧!哥送这鞋给你，是一点心意，你以后穿这双鞋下苦练，就是对哥的回报!”

听过来喜的话，程波心里热乎乎的。他虽没回答来喜的话，心里却在说：“等我长大参加工作，挣了钱，我一定买更好更贵重的东西送给来喜哥……”

中秋时节的天气，显得格外恍惚短暂，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降临。很快，圆圆的皎月拨开云雾升腾而起，大地呈现一片银白。

“明早我准备到县城去，你想不想去？”月光下，来喜送着回家的程波。

“到县里干啥，你准备咋去？”

“让你见见我干姐，也是你的姐，咱骑车去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