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了自己,安羽宁一边嘴里笑眯眯的跟兄姐道谢,一边脱鞋爬上炕去。
说实在的,其实她是爱死了像眼下这样,每当自己回家来的时候,她的哥哥姐姐们,就会特别贴心的,给自己端上热水来让她洗漱,这种温暖沁人心脾!
心里美滋滋的,安羽宁爬到南炕尾端的炕琴前,一边逗弄着自顾自玩着自己手指的弟弟,一边跟何念娘说话。
“娘这四张狼皮子,麻烦您给自己跟我爹,还有哥哥姐姐跟小六郎做身衣裳,要是不够也没事,最近我都在跟有财叔学硝皮子,等我学会了,我就打了猎物,硝好皮子再补上。”
“不做!”
气头上的何念娘,看也没看熊闺女,自顾自的做着针线活,嘴里硬邦邦的回答。
“为什么呀娘?”
安羽宁不解,也没有收回那正在作恶,不停挠着弟弟下巴软肉的手,只是望着自家亲娘要答案。
炕上的何念娘被小闺女看的心软,可她不能说,这么好,这么珍贵的狼皮子,既然是小闺女自己打来的,那自然合该是小闺女自己的呀!
不好好的留着给孩子当嫁妆,用来给他们做衣裳这算什么事?
他们都没有养过孩子一天,孩子不怪他们这没用的爹娘也就算了,先前都已经占了孩子的大便宜了,眼下他们怎么还能够?
不成,绝对不成。
眼下自己夜以继日的忙着做针线活计,自家男人卯足力气的东奔西跑,不就是为了挣钱给孩子们花,挣钱给孩子补回嫁妆么?所以这狼皮,绝对是不能给他们糟蹋了!
得亏眼下安羽宁不知道亲娘的心思,不然她非得跳脚不可!
什么是她自己的?什么是准备嫁妆?她还小啊好不好!
安羽宁鬼精,知道爹娘的软肋,既然自己拿出了这皮子,她就不准备再收回的!
当初打狼的时候,嘱咐有财叔特意留下这狼皮的时候,她就是打算给家人做保暖的新衣服的!
当即安羽宁态度坚决,“娘,我不管,反正狼皮交给你了,你就得给大家做新衣服,不然我哭给你看哦!”
“哭给我看?呵呵呵……哭吧,哭吧!你个小丫头,还学会威胁娘了啊,可把你能耐的!告诉你,新衣服没有,娘就不做!”
“娘为啥呀,穿新衣服不好吗?再说了,您看我爹,天天出去跑去做活,大冷天的多冷啊!还有我哥哥姐姐,还有您跟弟弟,你们都没有一身好衣裳,大冬天的做活计多冻人,我这不是想让你们穿的暖和些吗?”
安羽宁的一番话说来,除了眼下,她正在逗弄的小屁孩六郎不明所以,屋子里的其余四个都明白了她的心意,也正是因为明白,他们才会越发的感动。
李兴田叹了口气,屁股挪过来坐到安羽宁身边,大手揉了揉安羽宁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解释。
“四丫啊,咱们是寻常人家,没有天天穿新衣服的道理!再说自打你回家来,家里的日子都不知好过了多少,不说借着你的光,咱们屋里天天都能吃好的,就只说眼下我们穿的衣裳,那可不都是你弄来的好衣裳么?穿在身上可暖和了!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日子我们敢都不敢想,这些可都是沾了咱四丫你的光!既然有吃有穿,咱们为啥还要做新衣服?四丫,咱们庄户人家,眼下这样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老爹语重心长的话,她也不是听不进去,可她明明有能力让家人过的更好,她不知道亲人们为啥还要拒绝。
“可是,爹……”
“好了,别可是可是的了,喊你爹也没有,我就是不给你们做。这么老好稀罕的皮子,拿来给我们做衣裳,简直就是白瞎了!如果你要是想要,也行,娘单独给你用这皮子做一件,至于我们跟你哥你姐你弟根本不需要!”
何念娘打断了安羽宁还待再说的话,坚定的表示完自己的立场,人就没再看安羽宁了。
自顾自的坐会到刚才的位置上,捡起炕桌上未做完的针线活,就着昏暗的油灯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自家这小闺女就是个手松心软的,可不能继续听她忽悠,与其跟她争辩,她还不如好好的做针线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