筳逸凝目看向窗外浓稠的夜色。
他得在弄清那风六郎究竟与皇室有无牵扯之前,避免让皇后的人还有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大臣,知道风六郎的存在。
……
相府。
鲁贺送了一杯热茶进书房,冲那仍在奋笔疾书的鲁鸿威道:“相爷,已经凌晨了,您还是先歇息吧。”
鲁鸿威停笔捏了捏眉心,而后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放下茶杯的一瞬,他忽然直直看向鲁贺问:“你近日有些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鲁贺果断摇头,“近日夫人因那田思思的糕点,还有她送的东西心情好了许多,老奴只是在想下次该让她做些什么来让夫人品尝,让夫人开心罢了。”
想到自家夫人近日心情确实好了一些,鲁鸿威也未作多想,只道:“近日朝中琐事繁多,夫人那边,你多费些心。”
“替相爷分忧,本就是老奴分内之事,相爷尽管放心。”鲁贺话落,想到鲁鸿威还未尝过田思思做的糕点,遂问了一句,“相爷下次可想尝尝那田思思做的糕点?”
“嗯……”
沉吟了一瞬,鲁鸿威道:“既然夫人那般喜欢,我也尝尝吧。”
鲁贺忙道:“那老奴这就安排下去,明日就让相爷品尝一番。”
话落,鲁贺躬身退下,叫起了之前去过下河村的下人,冲其道:“那田思思今日好似要进城,你赶在天亮之前去一趟下河村,让她做些拿手的糕点带进城来给相爷尝尝。”
“是。”那下人迷迷糊糊的应罢,作势就要立刻出发。
“此时还早,你可睡个把时辰再出发。”
话落,鲁贺又提醒道:“先前你与我说的事,切记不可再告诉任何人,以免惹祸上身。”
那下人慌忙应道:“是,管家放心,奴才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
鲁贺满意的点头。未免更多的人知道那风六郎与太子容貌神似这件事,往后除了此人他都不能再派旁人去风六郎家中了啊!
御酒坊。
秦观安排好明日他外出期间的事物,停下来已是深夜,在他欲回房睡下之际,一下人前来禀道:“秦管事,少当家请您过去一下。”
看了看天色,秦观纳闷的嘀咕道:“都这个时辰了,少当家竟还未歇息?”
那下人闻言道:“少当家好似有话要与秦管事说,一直在等秦管事回来,他吩咐小的在秦管事忙完后,再……”
没等那下人把话说完,秦观拂袖疾步往竹园行去。
少当家自幼体弱,鲜少有如此晚还未歇下的时候,他免不了的就有几分担心少当家明日身子不适。
须臾。
秦观前脚方才踏入筳逸房中,就听到了筳逸温和中透着些许无力的询问声,“你今日可有见到那风六郎?”“不止见到了,他方才还因有事与我说而追着我进了京城。”秦观说话间大步流星的去到床前,那雪白的被褥,衬得筳逸本就比常人苍白几分的脸色白得更加的透明了,无端叫他心生自责,他该一回来
就来见少当家的。
“若他的容貌当真与太子一模一样,那他进京就不太妙了。”筳逸修眉紧拧,素来清澈透明的眸子里逐渐漾开了一抹沉重,以太子如今的行事作风,若非有皇后为靠山,怕是早已被废黜。
可尽管有皇后为靠山……
朝中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所谓忠臣,还是在伺机置太子于死地。
若叫那些人知道了这世间有一个跟太子容貌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他们怕是会做出些不择手段的事出来!
且除了他们,皇后若是知道了,也会想要除去后患!
虽不知筳逸心中所想,秦观还是瞧见了筳逸眼中的忧色,当即道:“少当家不用担心,我也想到了以他的容貌在京中行走会出事,遂特意让他进了马车,把他送出了京城。”
筳逸仿若未闻。
过了好半晌,才又启口问:“你可有打听清与他相关的事?”为了让筳逸尽快歇下,秦观点点头,一股脑儿说道:“我今天在那下河村里遇上了徐陵,从他口中得知,那风六郎非是风一海的孩子,而是风一海从后山捡回去养在膝下的,这些年他都一直随父以打猎
为生,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徐陵……”
默念了一片徐陵二字,筳逸垂眸问:“他就没说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