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坐马车去吧?”
闻得风六郎的询问声,田思思循声看去,醉忆楼门前,风六郎抓着缰绳,浅笑望着她。
四目相对。
田思思忍不住就嗔了一眼过去。
他这都把马车准备好了,还问她做什么?
嗔罢,她与张奇一同上了马车。
她本以为,张记该不会离醉忆楼太远,谁料足足坐了大半个时辰的马车,都快要绕京城一圈了,才到张记。
下马车后,看着那破旧门框上的‘张记’两个字,她有些恍然。
张叔不是说,这张记的货源是京城最大的吗?
怎么门面这么寒酸?
似窥破了她的心思,张奇指向正门左侧说道:“思思你看那里。”
循着张奇的手看过去,十余个衣着褴褛的妇人正有说有笑的从那侧门出来,她们手上背上都有一个篮子背篓。
张奇适时道:“泱泱京城,有钱人比比皆是,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的繁华,近年我们明汐国灾害连连,赋税一年重似一年,京城内外穷人越来越多,我堂兄接手张记后,为了照顾那些为了生计发愁的人,提高了收货的价格,这一举动降低了他们张记的成本不说,还让张记受到了同行的排挤,导致张记生意虽红火,实际上却是眼看就要经营不下去,负载累累的状态了。”
“这样啊……”田思思轻应一声,随张奇入了张记。
“咦?阿奇你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随着一道粗嘎的嗓音,一个身穿粗布青衫,满脸络腮胡子的人阔步朝田思思他们走了过来。
张奇在其走近后,指着田思思二人介绍道:“他二人就是我之前跟兄长提到过的出资与我合伙经营醉忆楼的人。”
话落,他又指着来人说:“思思,六郎,这是我堂兄张源。”
“你好。”
田思思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
风六郎则只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
张源瞪圆了那双精明的眼,在反复打量了田思思跟风六郎片刻后,熟络的把他们引到了会客厅去,“你二位今天特意随阿奇来我张记,是不是有什么事?”
张奇正要说出田思思来是要买大量的松花蛋这件事,田思思却在他开口之前说道:“我刚听张叔说了一下张记的情况,既然张记快要入不敷出了,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人合伙?”
闻言,张源怔住了。
不止他。
与田思思二人同行而来的张奇也怔住了。
思思是听完他刚刚那番说辞后,想要出资与兄长共同经营张记?
想到这一点,张奇就凑近到田思思跟前,压低了声音说:“思思,我兄长这张记的情况可不比我们醉忆楼当时的情况好多少,你参与进来,怕是会得不偿失。”
田思思道:“张叔不用担心,我是生意人,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张源听到了他二人的对话,这才明白过来田思思刚刚那么问他,是有意与他合伙,神情当即为之一振,“我听阿奇说,他与你合伙后,醉忆楼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你可是也有法子改变我张记的情况?”
田思思未答,而是问:“你们张记主要是卖蛋吗?”
前面那铺子里,摆了各种各样的蛋。
大堆大堆的。
可米粮之类的东西却是少之又少。
张源点点头,回道:“我们在城外有几处庄子,还有两片山林,专门养鸡鸭鹅等家禽,蛋的货源是稳定的。”
说完,张源又补充道:“前阵子朝廷收粮赈灾,眼下不止我们一家缺米粮,家家都缺啊!”
“哦,原来如此。”田思思点点头,想着外面成堆的蛋问道:“蛋这块,积压了很多货吗?”
“嗯。”
沉沉点了一下头,张源愁眉不展的说道:“朝廷收粮的价格不高,可为了避免那些蛋烂在手里,我也打算低价处理了它们,可蛋类易碎,朝廷的人没收!”
加之同行又各种打压,甚至抢走他张记的客人。
导致他手里现在是积压了大量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