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去,哥仨坐在赵光美的卧房里,拿出扑克开始斗地主。
赵光美一脑门子火地道:“这王老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他不想接受整编么?可是他在朝中的风评不是很好么,他应该是个忠臣才对吧。”
韩崇训也道:“单从人品而论,王老将军这一辈子确实是当得上忠义二字,开国以来对朝廷也一直都是唯命是从,不过我想,再怎么忠心的人,冷不丁的要收他的兵权,一时也会有些不舒服吧。”
孙悦笑道:“说白了就是个安全感的问题,王老爷子的儿孙都是文人,摆明了不想让儿子接班,也就是说他没什么割据的野心,退一万步说他也没那个实力,不过他毕竟见得多了,你们想想,王老将军生于唐末,长于后晋成名于后唐,一辈子见过多少次的改朝换代,他对后汉不忠?还是对前朝不忠了?一旦天下有变,他军权在手腰杆子就硬,真让他进京当个闲散公侯,哪怕是给他个异姓王,万一新上来的是个朱温之流的货色,岂不是任人鱼肉?说白了还是对大宋的信心不足而已。”
“那咋办?”
“凉拌!官家强干弱枝的决心咱们都是清楚的,忠武军整编享受新军待遇,就这一条,他拦得住么?新军虽然日常赏赐比寻常禁军要少许多,可京中的禁军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钻,你问问训哥儿,就光这新军改制这事儿他爹收了多少礼了都。”
韩崇训闻言不干了:“嘿嘿嘿,干嘛干嘛,我爹可是清如水明如镜的清官,不带这么血口喷人的啊,王炸。”
“我这不是怕跟王老将军打交道没有分寸么,唉,我现在见了他都头疼。”
“人家把小妾都给你玩了,你还头疼?”
“这话说的,好像我真差女人似的,这不是这俩月憋坏了么,我之所以出京不就图个自在么,跟他在一块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影响朝廷大事,这滋味比特么在京还闹挺。”
孙悦笑道:“我给你出个主意,让你跟王老将之间可以自然一点。”
“快说快说,全大宋就你小子鬼点子最多。”
“他那孙子王凯,你看见了吧,论年纪跟你们俩都差不多,也到了该蒙荫的时候了,弄到京城去显得跟质子似的不太好,不如你做个顺水人情,任命他当秦州的推官,如此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出身,而且这怎么也算是你的班底,跟忠武军不是一条线,将来前程也有个保障。”
“唉?直接任命推官?我有这么大的权利么?那不是跟你爹平级了?那秦州原来的推官上哪去?无缘无故的就给人家踢喽?”
“爱上哪上哪,秦凤不分家,人家肯定是忠武军的人,给王老将军的孙子腾地方,王老将军能不给他安排明白喽?用不着你操心,你是官家的亲弟弟,这是你第一次出来独当一面的干事儿,成不成还不就是你一折子的事儿么,朝中谁还能那么没眼力劲的跟你怼。”
“嗯……行啊,听你的,反正你肯定不能坑我。”
孙悦笑了,就喜欢这种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上官,“三代二,我没牌了,给钱给钱。”
让赵光美收王凯,其实这事儿稍微还是有一点犯忌讳的,毕竟人家的爷爷是实权节度使,但孙悦却觉得这问题不大,赵光美的第一封折子,啥事儿朝廷都得给这个面子,这也是他壮自己势力的好机会。
当然,孙悦的意思不是让他去跟赵光义去争储,他本身比赵德昭也大不了几岁,赵匡胤疯了才会把位子传给他,但假如历史不会被改变的话,一个有一定势力的三大王至少可以让赵二在下手的时候慎重一些,兴许就可以自保了也说不定。
这些没必要去跟赵光美说,赵光美这人纨绔惯了,确实也不是搞政治的料,作为朋友,默默的能帮衬一点就是一点呗。
当天晚上,赵光美就去找了王全斌,提出了想带王凯去当推官的想法,王全斌自然是大喜过望,要知道军阀有军阀的好处,却也有军阀的坏处,莫说他了,便是符家那么多的人才,有一个在开封说得上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