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意已决,叫你来,是有些事要吩咐你,你总不想让我白死吧,好了,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了,莫要做女子之态,我这一辈子,也算是醒提杀人剑,醉卧美人膝,值了。”
孙悦心里叹息一声,颇不是滋味,却也只得道:“您请说。”
“嗯,这第一封信,你帮我转交给你爹,我死以后,我慕容家除了老二之外,将不再涉足军旅之事,我一家富贵,便托付给他了。”
孙悦自然是郑重地接过:“孙家与慕容家世代交好,三代不易。”
慕容延钊诡异地笑了下,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道:“另外,我身边这些将士,都跟了我许多年了,尤其是我的亲卫营,都是当初从殿前司跟我过来的,唉,是我对不起他们,官家重内而轻外之心已经很明显了,况且荆南湖南既已平定,襄阳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战事了,我这第二封信,是给赵普的,希望他能帮我把跟我出来的这些兵再调回去,他们本来也是殿前司中的精锐啊,我和那赵普不熟,也向来没什么交情,此事,希望你能帮帮我。”
“义不容辞之事,您放心,我保证您的亲卫,一个不少的全都回到开封,若是我师父不允,三年内我也一定想办法把此事办了。”
慕容延钊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对了,那个卓柏鑫,他跟着我都已经快十年了,可惜,一直都没能给他什么立功的机会,前些天提他当了一军指挥使,还有些不能服众,跟着你跑了一趟益阳,多少也沾了些因果,再加上杀俘这事儿,他以后在军中也不太好待了,亲卫中有些兵以后也不想再打仗了,我打算把他们也交给你们父子,帮我给他们在开封找一个能养家糊口的营生吧,这些兵,我都是当家人看待的,若是不能将他们安顿好,我死的不放心啊。”
“伯伯放心,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我孙家的家人。”
“嗯,去吧,去看看薛居正醒酒了没有,你和李处耘也差不多该走了,还有,你现在年纪还小,少饮酒,不要总喝的那么嘴,伤脑子,而且年轻时如果喝的太多,你裤裆里那东西会发育的很慢的,你现在还小不懂事,万一要是长不大,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当天晚上,慕容延钊设宴给薛居正接风洗尘,众人推杯换盏,好不高兴,慕容延钊明明病的快死了,却非得要喝个痛快,拦都拦不住,却见薛居正不知从哪整出来一个大木桶,对慕容延钊道:“慕容主帅身体抱恙,既然您非要喝,那您用酒杯,我用这个。”
众将士一听这话纷纷叫好,他们不认识薛居正,不知道他的海量,纷纷叫嚣着要给这个文官一点厉害尝尝,甚至还在宴席中公开设赌,押慕容延钊和薛居正谁先躺下。
结果,孙悦押了薛居正一百贯,一赔三,换了三百贯给新军发了福利,惹的众人哈哈大笑,对这个书生也是好感大升。
薛居正大概喝了有两三缸的酒,纵使是号称大宋第一酒神的他也有点高了,眼珠子锃亮,一脚踩在酒缸上,大声吼道:“还!有!谁!”
孙悦顺手就拿出了一瓶高浓二锅头,这是孙春明怕他战场上受伤,当酒精给他带着的,直接打开盖子道:“薛侍郎,咱来这个,我陪您干一瓶。”
薛居正接过来一闻,只觉得那酒劲直往脑子里冲,登时就谜了,这尼玛是酒?
可能是因为喝多了胆冲,也可能是他真的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要知道他喝酒都是论斗的,看着孙悦略带挑衅的目光,薛居正一咬牙,杜昂杜昂杜昂的就把一瓶少说七八十度的酒精给干进去了,然后一仰头,噗
跟喷泉似的,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的,俩眼一闭就躺下了。
众将士自然是哄堂大笑,慕容延钊和薛居正两个官最大的都倒下了,他们喝的也越来越嗨了,不一会,那帮大兵们居然挨个跑过来灌起自己来了,孙悦也是高兴,只记得自己来者不拒,喝了好几碗,后面的事儿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孙悦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已经是日晒三竿,亲兵告诉他慕容延钊让他醒了就赶紧去一趟,有事儿要吩咐他。
来到帅帐,慕容延钊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正津津有味的在捧着一本司马法在看。
“喝美了?过来,坐。”说着,慕容延钊还挥挥手将书房中服侍的众人全都撵了出去,只留下孙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