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呆滞的脸上挂满了苦涩,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雷火珠会失效?这可是金陵古大师的杰作啊,何勇那个王八蛋,难道他骗我?不……这不可能!”
“呵,你们表面称兄道弟,见了棺椁中的宝物就立刻翻脸,那头死肥猪会将自己保命的底牌送给你吗?”
罗倩倩将脑袋从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来,望着碎裂一地的齑粉,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得色,“贾师爷,你还有什么手段?”
“小丫头片子,我……”
白纸扇崩溃了,话到嘴边,望着出现在罗倩倩身后正将一张老脸摆得比铁块还硬,虎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罗烟锅,眼角一抖,
“不……不要杀我!我可以做你的手下,当一条听话的狗!”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先前的临时反扑,已经用尽了白纸扇心中所有的勇气,这世道,谁能做到真心不怕死呢?白纸扇也是人,面对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层楼的猛人,也会忌惮、害怕,甚至跪地磕头求饶。
如果刚刚那颗雷火珠顺利爆炸,充满毁灭性的火浪将会带走全部人的生命,自然也不会有人看见白纸扇临死前的胆怯和惶恐。
可惜这一切,全部都被我一掌掐灭掉了。
勇气的流逝,让白纸扇变得还不如一条狗,他跪地求饶,对着罗烟锅不断地磕头,乞求自己能够活命下去。
然而罗烟锅却并没有搭理他,这位老人甚至连看都没看白纸扇一眼,从罗倩倩身边走出之后,目光便动也不动地定格在我身上,脸色僵硬,犹如一块蹦起来的铁板,
“老夫纵横川陕半辈子,这回倒是看走眼了,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还请明示!”
他说话的时候,居然将双手虚握,对我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我是前辈吗?
这黄土都埋到嗓子眼的老家伙,居然对我拱手施礼,道了声前辈?
我脑子有些转不弯来,浑身麻木酸涩的滋味并不好受,我保持一个姿势不敢动,害怕自己一动,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
我艰难地滚动喉咙,对他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罗烟锅“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说你怎么样?
我说我现在这样,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再度对我施礼,蹲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这一拜,是拜谢你先前的救命之恩,老罗锅纵横半辈子,生平从不欠人半点情分。”
我浑身虚脱,根本举不起手来。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东西在你身上是不是,能不能把它给我?”
我苦笑着说,“什么修行法门,在你眼中重逾千钧,在我面前却狗屁都不是,真要拿的出来,我早给你了,实话跟你说,盒子里的东西的确是我拿的,可是它没了,先前我就把它藏在胸口,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是真的没有了吗?”罗烟锅循循善诱,对我语气轻柔地讲道,“小兄弟,你再想想,你脑子里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当你静下心行气的时候,那气息的走向,还和先前一样吗?”
嗯?
听到这话,我脑子一怔,下意识将丹田中残存那一丝气劲压榨出来,果然发现自己如今导气的法门,居然与张小饼传授给我的龙虎山口诀截然不同!
所谓行气法门,不过是一种框架,一种气劲沿着脉络的走向,当气息沿着筋脉游走,途径不同脉络的时候,能够挥发出来的威力和效果也各有不同。
此刻我心中的格局,远比之前的更大、更深,如果将张小饼传授给我的心法口诀比作一滩活水的话,那么此刻的我,已经拥有了一片汪洋沼泽,气息流动截然不同,更大,也更广阔的!
这并不是说张小饼交给我的法门不好,是烂大街的烂缺货,我毕竟不是正经的龙虎山传人,仓促之间,也不可能学得会上层的心法口诀,他给了我的心法口诀只有导气的作用,然而此刻的我,却拥有了一篇完完整整的心法套路。
这是完整属于我自己的法门,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