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郑芷霏半眯起眼，“山上长的不是煤球果吗？那皮又硬又丑，里边的果实又黄又糊……”

“你说的那是烂了的山竹。”祁璐忍俊不禁地给她解释，“健康的山竹就是你吃到的这个样子。不信你来厨房看果壳儿。”

得亏还有几个侥幸滚落到边角缝里没被掰开的山竹，否则祁璐又要顶着烈日陪郑芷霏去山上一次。

见到谷生掰开那黑硬硬的果壳，果真露出自己方才吃的那种果肉，郑芷霏朝祁璐投去诧异的目光，“不应该啊……”

“什么应不应该，”祁璐拍拍郑芷霏的肩，“我是仙女啊，仙女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去去去。”郑芷霏抓起一个山竹放在掌中把玩，“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大家，让大家自己去摘？难道怕大家都知道了，就没人追着你喊仙女啦？”

“是啊是啊，看破不说破嘛。”祁璐伸出右手食指贴在唇边，示意郑芷霏保密。

郑芷霏傲慢地哼了声，“我偏不，我偏要说出去！”

素锦上前一步，凑近郑芷霏的耳朵悄声道，“夫人说，山竹吃多了易便秘，这才没有告诉大家的。”

得知真相，郑芷霏还是要白祁璐一眼，“有话不能直说吗？非要装神弄鬼的。”

“我乐意啊，你配合一下好不好嘛。”祁璐嘻嘻笑，手搭上郑芷霏肩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郑芷霏抚开祁璐的手，眼睛紧盯着大道另一头出现的一群人，“好像是子方哥回来了！”话音还没落，她人就已经跑远。

祁璐收回孤零零悬在半空的手，一回头正对上素锦的目光。

主仆二人会心一笑，素锦道，“看来要替夫人准备一份礼金啦。”

“礼金哪够啊。”祁璐边挽袖边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做得到，难道我就做不到？要不是她，我哪有娘家可倚仗。”

虽然也没有真的借助周家的力量做过什么事，但有家的人和漂泊的浪子还是大有不同。

“对了，我娘准备的东西应该也是今日到。”祁璐拍拍素锦的手背，“你跟谷生说，让他去城门口等着。周记酒坊会送几车酒过来，到时候也免费发给民众。”

“是，夫人。”素锦领了命却没即刻走，“不过夫人还不知道吧？谷生这两日在为诸公子发愁呢。”

“阿正怎么了？”祁璐擦一把汗，细想一下，确实发现自己这几日都没怎么见过诸正的身影。

素锦苦笑，“诸公子自告奋勇要给灾民们失去的亲人画像留恋……”

这本是一片好心，按说是好事才对。

祁璐有些不解。

“可是诸公子依照大家的描述画了几张出来，大家都说不像……一来二去的，就没人理他了，以为他拿大家伙儿寻开心呢……诸公子多少受了打击，不吃饭不睡觉的，搬小凳坐在墙角根处，瞪大一双眼睛观察来来往往的乡民……”

又钻牛角尖了。

祁璐哭笑不得，“我去和他谈谈。”

院里某处，诸正果真如素锦描述的那样猫着腰坐在小凳上，眼神如鹰一般扫视过来来往往的人。

“再这么盯着别人看，迟早要被打。”谷生劝不动了，气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