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车就位!”
“十二号车就位!”
“八好车……”
片刻之后,二十家配重抛石车全部完成了装填。
蓝色的旌旗猛然挥动,随后伴随着雷霆般的响声,二十架配重抛石车再度将石块抛出。
这一次,足足有七发石块命中了真定的城墙。
阎忠手中的绢扇停止了摇动,他定定的看着远方残破的真定城墙,喃喃道:“声如雷震,状若天崩,有此神器,又有何城敢称坚城……”
一轮又一轮的抛射,不断的轰击着真定的南城,终于一段城墙禁受不住大石的摧残,轰然倒塌了下去。
那一段城墙上的汉军军卒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倒塌的城墙尽数掩盖。
如此良机,许安怎么会放过。
真定城外,战鼓声如雷,在黄天战鼓激昂的鼓声之中,无数黄巾军的军卒推着各式各样的攻城器具,向着真定城的南城蜂拥而去。
……
七月二十六日,井陉关外汉军营地遭遇了黄巾军的突袭,驻守的汉军军候力战而死,汉军四百五十六人尽数战死于营垒之中。
七月二十九日,并州黄巾军的先锋,骁骑营的骑兵已经抵达了真定城下,并州义从配合着骁骑营的骑兵轻而易举的驱除掉了汉军在外围的斥候。
并州黄巾军主力向冀州发起进攻的消息,在短短数日之后,便通过各处的驿站传遍整个冀州。
从井陉关到真定的路上,再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住并州黄巾军进军的脚步。
就算整个冀州都知道,并州黄巾军的主力已经踏出了居庸关,但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自五月冀州闹出了“废帝案”,前冀州牧王芬自杀,许攸、周旌远逃,新任的冀州牧还没有就职,蹇硕暂时接管了整个冀州的事务。
“废帝案”牵扯甚广,虽然大部分线索都断了,但是冀州的绣衣使者已经发展了起来。
其中能人异士更是如同过江之鲤,就算是这样,绣衣使者也依旧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与王芬合谋的一些官员。
一时间冀州绣衣使者四出,大批冀州郡县官员被抓捕,甚至于王芬幕下所有的幕僚还有直属官吏都被逮捕。
一些官员上午还再府衙之中处理公务,下午就被绣衣使者所抓捕,一时间整个无论是高官还是普通的文吏,甚至于是市井之中的普通人都是人心惶惶。
更引起冀州官场震动的的,在王芬死后,绣衣使者大肆缉捕官员,甚至常山国国相,河间国的国相,巨鹿郡的郡守三名封疆大吏也被绣衣使者所抓捕,更不用提其余的官吏。
绣衣使者如同一片阴霾一般,笼罩在了整个冀州的顶空。
六月初,天子刘宏亲自将王芬的罪行定为谋逆罪,缉拿了王芬全族,后绣衣使者又抓了周旌和许攸的族人,一时间众皆哗然。
虽说豪强世家,狡兔三窟,无论是王芬还是许攸和周旌,在发现事败了第一时间,就向自己的亲族发去了信息。
但是绣衣使者经过了这么久的发展,耗费了大量的钱粮,岂是须有图表之辈?
早在蹇硕带领军队前往冀州州治之时,绣衣使者已经暗中掌控了王芬、许攸、周旌三人的亲族一举一动。
三族足有上千人被斩杀,上千颗人头落地,也为冀州这一场变乱定下了基调。
大量被王芬提拔上去的官员被绣衣使者缉拿,甚至连冀州军内的将校也不能置身事外。
甚至连颜良、文丑、高览三名冀州的军司马都差点被绣衣使者逮捕,他们虽然是皇甫嵩提拔上来,但是却也和王芬有不小的干系。
不过蹇硕毕竟还是没有被彻底的冲昏头脑,他不是蠢人,如今幽州的伪燕国蠢蠢欲动,冀州之地,全靠河间国驻扎的郡兵来防守。
颜良、文丑、高览此时正带着部曲,驻扎于河间国防备伪燕国的军队南下,所以蹇硕特令放过了颜良三人。
绣衣使者的行动一直到七月份才消停了一会。
而就在蹇硕正指挥绣衣使者想要铲除王芬在冀州残余的势力之时,并州黄巾军却选在这个时候从突然冲出井陉关,打了蹇硕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的情况,黄巾军中根本没有人料到,无论是许安还是阎忠,亦或是许攸。
之前的冀州豪强世家众多,因为刘焉改置州牧的提议,得以编练乡勇自保,而且又重新招募了许多的郡兵,用来充实地方军力。
按理来说,如今的冀州应该是兵强马壮,就算是野战也不是太过于惧怕黄巾军,再不济也能牵制黄巾军的进军的速度,牵制黄巾军的攻城进度。
但现在的冀州军却因为绣衣使者的清洗,正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
王芬作为冀州刺史三年,冀州牧一年,军中将校多与其藕断丝连,而这个时候绣衣使者清除掉了大部分的王芬派系的军官,直接让冀州军的战斗力跌至了谷底。
没有将校的指挥,没有收到任何的指令,真定周围城邑的郡国兵,皆是龟缩在营垒之中,毫无作为。
数千名郡兵以及各地的乡勇群龙无首,就这样坐视着黄巾军对真定城疯狂的发起进攻。
八月二日,并州黄巾军主力在许安带领下,抵达了真定城下,并立即向着真定城发起了猛攻。
八月三日,河内郡黄巾军大举南下,郭泰领兵一万两千人从绛邑、临汾一带侵入河内。
同日,居庸关关门大开,刘石领黄巾军骑兵两千,乌桓骑兵六千自上谷郡出居庸关,寇广阳。
八月一日,青州、徐州、兖州、豫州四州十三郡,也同时爆发了太平道起义,成百上千的黄巾军聚集了起来。
青州平原郡、北海国、豫州鲁国、徐州琅琊郡四处郡国郡治被攻破,四州黄巾军连破十一城,攻破乡聚无数。
八月四日,真定城仅仅只是坚持了两天,便宣告城破。
……
“河内黄巾军出兵了!”
朔风吹袭,吹起了城外西凉军营垒中黑色的旌旗,一名背负着令旗的西凉军斥候正半跪在地上向着王国禀报着并州黄巾军的情况。
“好!”
王国双目放光,利落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
“此时正是良机啊!”
“河内黄巾军率先进攻,必然引得汉军无法全力防备我军进攻。”
王国按着腰间的汉剑,眼中透露着残忍和嗜血,还有发现猎物般贪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