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叶隙,不规则的叶片剧烈地抖动起来,看着摇摇欲坠,发出的声响却微不可闻。风并不停息地从枝叶间穿过,去吹动下一片叶子。
泰坦正站在高而陡峭的悬崖上注视着林涛的起伏,悬崖近乎垂直,风吹叶动,近乎无边无际的淡紫色森林被吹动着撞向悬崖,发出簌簌地声响。
泰坦身后是幽深的森林,他应该还是站在圆里时的那般大,但在身后高大树木的对比之下,完全不显得巨大了。褐色的树干笔直地伸向天空,树顶遥不可及,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看不出枝叶的颜色。
黑圆就被笼罩在庞大树木密不透风的阴影之下。
她带着依然精致的面孔,皱着眉不悦地从黑圆里走了出来。
让她不悦的倒不是看向她的泰坦,而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巨大树干的阴影之下躺着几具尸体,支离破碎四分五裂,不知道是因为树影的遮盖还是本来就呈黑色,凝固的血液发出令人不快的黑色光泽。
“不是我干的。”泰坦的声音在林间回荡,隐隐有回音传来。
“我当然知道。”她语气中是秦赤冕他们从未见过的冰冷,不再妖娆甜美,“参赛者不允许私自斗争,规则里有写。”
泰坦咧嘴一笑,“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那三个支援者可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救你来着,怎么不把他们带进来?”
“哼,知道队伍构成秘密的又不止你一个。”她看了看阴影笼罩幽深静谧的森林,有些不情愿地走到泰坦身边,“一个人构成的队伍能得到的初始奖励才是最多的,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在门外把不想进去的人推进门里的么。我可都看见了,本来可以一个人组成队伍的人,队里又被你强制塞进几个人。你不就是为了破坏别人队伍的定级才在门外等了半天的么。”
“我可不是专门为了这个等在外面的,只是顺便而已。”泰坦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像他做的是正确的事一样,“我只是想确认一个人的存在而已,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进入了千星演武。”
“原来传闻是真的?真的有人把他给选进了千星演武?”她在片刻地震惊之后又回复了冷冰的样子,“你们真是群疯子。”
“可不是嘛。”泰坦轻声说道。
秦赤冕觉得周寻年很不够意思。
他此刻正站在熙攘的人群的最末端,背后就是装置室冰凉的墙壁。耳边不断传来人群的切切私语,以及盖过了切切私语的广播声。人群最前端正有人在做着演说,作战动员和有关事项的说明交替进行着。
秦赤冕看不见说话的人,他能看见的只有穿着相同款式的灰色防护服的宽窄不一的背影。这艘船上竟然有这么多人,他在上了星船之后就没有出过房间门,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艘船上还有除了他和周寻年以及付家兄弟以外的人这件事,秦赤冕有些震惊。
但周寻年和付夏却都不在。
秦赤冕是跟着指示从装置室的出口进入到这个房间的,他进入房间的时候动员大会就已经开始了,结果现在还在进行着,光是标识的使用方法他就已经听了两遍。但这么长的时间里再没有人从装置室中走出来了,他是从装置室里出来的最后一个人,周寻年和付夏却不知所踪。
秦赤冕也理解他们这种不想开班会校会的心情,要是他是什么教工子女可以不开班会而不受批评,每次的班会他肯定都不去。
付夏却也就罢了,周寻年竟然不叫他,两个人仗着自己是内部人员偷偷翘会也不带他一个,秦赤冕略微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