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什么也看不到,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扶住什么,然后她感觉到,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平台。马苏心里一惊,赶紧把缩回来,然后她发现自己能看到了。马苏甩甩头,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犯了低血糖。
这么想着,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洗洗睡吧,于是打算去冲个澡就进被窝。马苏转身走向洗手间,浑然忘了自己手里本应该有一个放大镜的,一分钟之前她还用这个神器钻研一朵指甲盖大小的花来着。
关灯上床。马苏有一个广大宅男宅女的通病,就是睡前关灯看手机。她保持这个习惯的原因,大概还比别人多了一条:这个时候她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好像小小的手机屏幕的光亮,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在这里她可以安心地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知道不应该看手机,但是忍不住。不看手机的话,心里痒痒的,她将自己的这种行为归因于“手欠”,并再一次心安理得的手欠了一次。正看小说看得起劲,突然觉得不对劲。窗外的狗吠声、虫鸣声都在,透过窗帘的月光也有,可是就是觉得很不对。好像自己的床变成了一个孤岛。
马苏还算镇定地慢慢收起手机,支起耳朵听了一会,没发现任何异常,声音、光线,一切都没变。然后她鼓起勇气,慢慢伸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温暖的光线瞬间亮起,马苏屏住呼吸,看了一圈,仍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刚刚是错觉?一定是自己前几天太累了,疑神疑鬼的。
她重新又关掉台灯,这下不看手机了,打算早点睡觉。
马苏睡着了就跟死猪一样,不但叫不醒还说梦话,曾经在梦里跟室友对话,被戏称“就算把你拖走卖了你都不知道”。马苏也挺为自己这个能力骄傲的,睡眠好也是她跟抑郁症拉锯战的一大本钱啊。
可是今天这项功能好像不大好用了。
一般猫大人喜欢睡在她的床上,位置一直都不是固定的,有时候马苏的胳膊或者腿被它的尾巴扫到,那痒痒的感觉会让她条件反射的一缩。
今天,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觉得脚和小腿那里仿佛被扫来扫去痒痒的,马苏应激性地将腿缩回去。可是一翻身一伸腿,还是照旧被扫到,痒的不行。马苏心想,那只肥猫怎么总在一个地方趴着不动……
她霍地坐起来。不对,猫大人说它这几天都不在。那是什么东西在扫她的腿?汗毛瞬间集体立正,顺带还叫醒了鸡皮疙瘩。
马苏僵硬地伸手摸索着打开台灯,向床尾看去——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提起来。那里什么也没有,可能是:1、她刚刚的都是幻觉,2、那东西还在那里,但是她看不到,3、那东西跑了,不在了。
关于第一点,要是之前,马苏肯定就不怕了。幻觉嘛,啊哈哈,就跟做梦一样,醒了就好了。可是现在,马苏深深地知道,幻觉也是很可怕的,幻觉能够杀人。如果是第二点,她都不敢深想了,太太吓人了,一个她看不到的东西在她房间里,现在又指不定不在床尾在其他地方;可是刚刚她将腿缩回来,就没有痒的感觉,所以也许那东西一直在床尾。如果是第三点最好,起码现在是安全的。
马苏处于安全考虑,决定抱着被子去沙发上凑合一晚。虽然这样可能没啥用,但是待在这张床上总归还是害怕。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穿上拖鞋,拖着被子走到房门口——什么也没有发生。拧开门把走出卧室关上房门一气呵成,她觉得已经把恐怖的东西关在了卧室中,相对放心地睡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觉天亮。
早起的奶奶看到她在沙发上,吓了一跳。马苏只好编了一个借口,说卧室太热了,睡到客厅凉快一些。
虽然今天是个阴天,但是白天的到来还是让马苏觉得有了勇气。她打开卧室门,仔细观察一遍,发现一切如常。
除了床上的那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