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苏在那个惊心动魄/胆战心惊的逃出生天后,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累过。然而大脑却有着高速运转之后的畅快,以及伴随着的身体上的疲惫,她很怂地将自己瘫在床上十二个小时。
一睁眼,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所以她不得不怀疑某些话是对的,尽管她之前认为那都是狗屁,比如:抑郁症就是闲的。
彼时马苏正是觉得人生无灰暗时候,麻木地想:闲个毛线,脑子都快爆炸了。
她是真的觉得脑容量不够用了,因为在不停地想很多问题,然后又纠结在yesorno上。
活着为了什么,工作为了什么,甚至到吃饭为了什么,喝水洗澡换衣服为了什么,最后觉得,生死为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开始讨厌一切圆的东西、一切没有尽头的图形,首尾相连、无止无休,生生死死没完没了。
然而当自己真的因为可能要挂掉而努力活下来时,却又觉得生命可贵起来。特别是一睁眼,发现窗帘已经挡不住厚重的日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矫情啊。
矫情的女人从床上一跃而起,双手用力分开米黄色的窗帘,而全然忘了自己只穿了一个背心内裤……其实她比起那些裸睡的,穿的是简直就是正常服饰了,可是架不住有人荤素不忌。
偷窥的变态确实很少,连最近新闻都不报了。但是非常不幸的是,马苏卧室对面的10号楼,恰巧住着一个。
报警也报过了,警察也来过了,人也抓过了。可是偷窥毕竟不是什么大罪,人家没抢没偷没杀人放火,在自己的活动区域内,警察也没辙。最后只好告诉一干住户,使用好保护自己隐私的武器——窗帘。
马苏在拉开窗帘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发现那个偷窥狂的窗户里面没有人。于是她心情愉悦地收拾了一下,打算听从心理医生的建议,养点活物,顺便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过她想到的活物可不是小猫小狗小兔小鸟,而是——植物。开玩笑,现在照顾自己都半死不活的,再伺候一个活蹦乱跳的,她那稍微好转的心情会再度抓狂的。尽管看别人养的小兔子很可爱,但是饲养者换成自己就不妙了。
嗯,马苏总是看着别人生活得有滋有味,自己却味同嚼蜡。
她用自己的想象力为别人的生活镀金,也用同样的想象力将自己的生活褪色。其他人都在立体的空间中上下穿梭,她却只能在扁扁的平面上缓慢爬行。
马苏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赶紧收拾一下思维,为了成功转移,她手贱地扯了一下旁边肥猫的尾巴,心想,死道友不死贫道。
被突然拉了尾巴,猫大人以头带动身体完美的转了半个圈,呲了一下牙。配上加菲猫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别人还会以为这只猫与马苏有世仇。
然后马苏就不再想其他的事了,因为肥猫在咆哮:“说了多少次不要碰我的尾巴!!!你是被那个女鬼吓得失忆了吗???”
马苏非常无辜地说:“是啊您是哪位啊?啊,虽然是一只猫,但鉴于您的高智商我觉得有必要防范一下,女孩子家的床是不能随随便便爬的,好歹注意一下您的性别哇”,说到这里,女孩的声音很诡异地低了下去:“哦,话说回来,你还没有绝育吧?”
猫大人瞪圆了眼睛:“……你要干什么!”这话听着怪怪的……
马苏想伸手在它圆圆的头上捋一把,结果猫大人消失在原地……吓跑了。
房间里响着它的越来越远的声音:“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这几天老实一点,别招惹莫名奇妙的东西,惹上了什么,我可回不来保你。”
马苏没想招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踏上了去往本地最大花鸟市场的地铁——这是她近几个月唯一的一次出远门,尽管是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打算买一盆花。
下了地铁,又从手机上导航走了十五分钟,才终于找到那个地方。外面看着荒荒凉凉的,一进去发现人还很多。马苏在人山人海中看着各式各类的花,整齐的蝴蝶兰,飘香的栀子花,一树娇黄的米兰,吊在梁上的绿萝,最后捧着一盆——光棍树,回到了家。如果猫大人在的话,一定会毫不吝啬地笑话她。
光棍树是跟一堆多肉摆在一起卖的,马苏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多肉的一种。回来后发现,它只有刺,几乎没有叶,貌似不算事多肉。不过马苏卖这盆花,是因为它珊瑚一样的枝杈上,顶着三多小红花。看着怪喜庆的……
不过小红花真的是太小了,也就小手指的指甲那么大。马苏托着脑袋看了好久,还是找不到花蕊。于是,她找了一把放大镜,决心仔细研究一下。然后,当放大镜对准那朵花的时候,马苏也终于找到了花蕊,再然后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