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她自然惊讶,更是有些无措。
常悦书院曾在北冀,近两年前搬去梅川,后开立女子的舞课与文课,她成为书院的常驻先生,把书院当家,也知书院总有一日会再移去别处,却不知来得这么快,还是她迫不及待想离开的瑜都。
楚惜与书院在哪,她便在哪,她自然也不会再走,但免不了不高兴。
不高兴过后,她又想起玉珏之事,便更是心不在焉,也有些听不进他们在继续说什么。
后来那一直关注着她的万琪终是有些坐不住,便突然唤了声:“虞先生。”
虞秋回神看向对方,而闻声的其他人则看着她,尤其是那些公子,既然知道她是姑娘,自然能看出她是极美的姑娘,便不乏注意她的。
当下的万琪身上并没有之前的无礼跋扈,颇为客气,瞧起来端庄有礼。她倒了杯酒递给虞秋,道:“说起来,以后我也会是先生的学生,便在此敬先生一杯,望先生不嫌才拙。”
未想这时楚惜却将那杯酒接了过去,温和道:“秋儿身子不适,且不胜酒力,在下替她。”言罢便不容其他人反应,仰头便将那酒喝了下去。
万琪看着楚惜,暗暗咬牙。
瞎子都能看出他与这野丫头是一对。
虞秋见楚惜放下酒杯后,便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我丢了东西,出去找找。”
楚惜应道:“去吧!”
虞秋起身离去,自始至终没理会过他人落在她身上的恶意。
日头西去,皎月上空。人烟稀少的堇宁王府,在夜里显得比别处都要冷清,却也算是幽静得恰到好处。当下江以湛与戚韩又坐在王府东面那溪边亭下,二人正小酌赏月,瞧着颇为悠闲。
戚韩看着月亮,突然满怀兴致的说起虞秋:“也不知现在的虞姑娘在哪里,不知是要回哪个家,还怪想她的。”
闻言,江以湛欲抿酒的动作微顿了下。
戚韩喝了口酒,问眼前微垂着眼帘不知想什么的江以湛:“你觉得虞姑娘如何?”
江以湛看着手里杯中酒,默了会,便意味不明地问:“你喜欢她?”
戚韩颇有些傻气地笑了下:“好像真喜欢了。”
未想江以湛莫名奇妙地冷哼了声,道:“眼瞎。”话罢,他便仰头将杯中酒一口喝尽,把玩起空酒杯。
戚韩闻言不满,他停下给自己倒酒的动作,看向对方:“这话怎么说?虞姑娘长得好,性格好,才艺也好,看上她怎就是眼瞎了?”
江以湛未应。
戚韩鼻孔里出着气:“我看是二哥眼瞎吧?这么好的姑娘,却看不到。”
单手抵着脑袋,把玩酒杯的江以湛,思绪似乎有些飘离,他仿佛是想到了一些什么,眸中突然划过一道幽幽狼光一般的色彩,稍纵即逝。
虞秋记得自己在离开客栈房间前,明明将银票与玉珏都看了遍才小心翼翼地搁在身上,现在却无端不见了玉珏。
最终虞秋暂且还是没有出城,她让车夫调转头回了昨晚住的客栈。
好在掌柜是个不错的人,而昨晚那房间暂时也没人入住,便允许她进去找找,奈何包括大堂她找遍了,都没看到玉珏的踪迹。
她再三问过掌柜与伙计,都说没见过那对玉珏。
眼见着掌柜有因被怀疑人品而不悦的趋势,她不得不作罢离开客栈,抬头看到对面的酒楼,便打算去酒楼再找找。
酒楼不如往常一般喧哗,似乎是被包,里头大堂中只有其中两桌有人,当下他们在喝着茶,吃着零嘴闲聊。都是些年轻人,其中还有两位穿着鲜丽的姑娘,瞧着都是非富即贵的娇贵人。
一蓝色华服的清秀公子正在道:“不知楚先生是如何选学生的。”
对面另一看着更小点的公子应道:“无论他是如何选,我们好好表现便是,何况有晋国公世子出面,他总得给些面子。”
“我倒觉得,他不会是个易徇私之人,毕竟是名师。若他看不上我,我觉得那尹先生也好。”
“还是我们姑娘家好。”旁桌的一姑娘道,“我与玉儿是要进常悦书院习舞的,也就那么一个舞师,不怕她不收。”她名唤万琪,算是晋国公世子不大亲的表妹,她过来不过只是玩玩。
另一姑娘接嘴:“听说那舞师的舞艺极为精湛,我倒想见识见识。能成为常悦书院的舞师,定然是极厉害的。”她便是万琪口中的玉儿,姓陈。
这时门口忽有异声,他们便停下了话语。
虞秋正被守在酒楼口,不知哪个府上的护卫拦在外头,她向里瞧了瞧,软声细语的恳求着:“我就进去找个东西,找不到便出来,拜托了。”
护卫冷着脸:“不容放肆,赶紧走。”
“我……”
正是虞秋不知如何是好时,那蓝色华服的公子来到门口,他见只是个寒酸可怜的小公子,便道:“看来小公子是丢了挺重要的东西,让他进来找找便是。”
这位公子的身份该是不低,护卫犹豫了下,便终于给虞秋让了路。
“多谢。”虞秋向对方弯腰道了声谢,就急着进去了。
那万琪看到这小公子长得虽是极好,却是太过瘦小,像个姑娘似的。尤其是那身衣服,一看便知是出身寒门。她打量着虞秋,见其找到自己这块地儿后,便嘲笑了起来:“公子不像是能吃得起这酒楼东西的人,是真找东西还是假找东西?”
万琪身旁的陈玉儿也掩嘴笑了起来,眸中尽是鄙夷之色。
虞秋能伸能屈,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对方,也并不因为被羞辱而觉得难堪,她只暗觉这一个个千金小姐怎都这般面目丑陋。
令她不堪回首自己的过去。
当下的酒楼人少,有没有玉珏是一目了然的,后来她找伙计问了问,未有结果,失落之余便决定还是走罢。
恰在她迈步往门口走时,北面的楼梯上有几个人正下来。
其中有一公子身穿白袍,头束同色发带,瞧着似乎是个书生,却又不同于普通的书生。他气质儒雅温润,面如冠玉,生得极为好看,极为出色。下楼间,他正听着旁边晋国公世子张怡说什么,嘴角恰到好处地微勾着一丝弧度,从容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