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哥仨占山为王当了胡子,干起了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勾当,但9·18事变也激起了他们的民族情怀。
他们听说鬼子兵奸淫烧杀无恶不作,就大骂东北边军鳖犊子,胆小鬼儿,也骂日本鬼子没有人性,骂来骂去,越骂越生气,于是,就想去打日本人。
这哥仨经过几番侦察,看到日本兵并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相反,却个个个头矮小、小短腿儿,有的还像个压地缸子,远没有他们魁梧高大,别说一个人打他们十个八个,但一个人对付他们仨俩的不费吹灰之力,这样,他们心里就有了底儿!
经过一番研究,他们准备伏击一支关东军的辎重汽车队。
这个车队有八辆汽车,从高台火车站装上枪支弹药和各种军用物资运往图们方向,每隔三天运送一趟,押车的有一个小队的日本兵。
哥仨合计了一下,日本兵五十多人,他们有二百七十多人,可以五个打一个,这是绝对优势的兵力,他们的枪法也很准,不但满有把握消灭这个车队,还能得到不少东西。
于是,他们选择了在刘家拐动手。
刘家拐距离高台城三十里路,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林木茂密,公路在这里有个胳膊肘形的拐弯儿,而且之前是个下坡。
他们想,车队下坡时速度一定挺快,在拐弯处动手,后面的汽车很可能和前面的汽车相撞,他们就可趁乱开火,只用几分钟,就能结束战斗!
于是,这天天没亮,他们就将队伍拉到刘家拐公路两侧深处的树丛里,在山顶上放出观察哨,规定发现车队举旗为号。
早上九点多钟,观察哨发现车队距离还有四五里地,就摇旗发出信号,桃园三立即下令他的人马进入公路两侧的攻击阵地,并在拐过弯几十步远的地方放上大石头和圆木股碌。
一切准备好,就等开打!
果然像他们预料的那样,鬼子车队从上坡开下来,速度确实挺快!只见每辆车的车头,都架着机关枪。
第一辆车下了坡,拐过弯儿时,这才发现路上的障碍,赶紧来了个急刹车,由于惯性,车还是撞到石头上了,后面的车也紧急刹车,但没有撞上。
“呯!”桃园三举枪搂火:“打!”
“打呀!”弟兄们呜嗷喊叫,瞄准射击。
几个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当即被打死!
车上的鬼子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利用物资做掩体,开始还击,“哒哒哒哒……”八挺机关枪像鞭炮一样响起来。
很多鬼子跳下车,占据有利地形卧倒射击,投掷手雷,“轰轰轰……”爆炸声乱响。
桃园三人很多,但二百多条枪有四分之一是二十响匣子枪,剩下的都是杂牌枪,没有机关枪,也没有手榴弹,不但火力不行,还没有战斗经验!
他们这样的装备对付地主财东还可以,但与训练有素的日本兵交手,就不行了。
鬼子的活力很猛,机关枪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手雷炸得他们非死即伤!
他们枪法是很准,但难以找到射击目标,只能胡乱放枪。
鬼子的指挥官一看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是正规部队,叫道:“に突撃——”
听到冲锋命令,鬼子兵自然分成队两队,向左右发起冲锋!
鬼子兵一个个猫着腰,像狼一样跳跃前进,速度飞快,弹无虚发,势不可挡……
桃园三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大喊:“扯呼!扯呼!”
于是,弟兄们纷纷逃命……
桃园三一口气儿也不知道逃了多远,直到跑不动了,这才停下来,回头一看,身后就剩七八个弟兄,盖云长和赛张飞也不见了。
他们回到山寨这才知道,盖云长和赛张飞已在他们前头跑回来了,一清点人数,去掉死的、逃的,再加上山寨留守的,总共只剩下了十七个人!
这一仗,他们损失惨重,老本几乎光了,从一个大绺子,变成了一个小绺子,就这样,从今往后,小打小闹对付点儿鸡鸭鹅狗还是富富有余,砸个稍大一点儿的窑,也够呛了。
四五年积攒的家底,突然毁于一旦,这哥仨难以接受,想找鬼子报仇,又不敢去,就躲在山寨里,天天借酒浇愁,边喝边骂,一会儿大骂日本鬼子是狗杂种,一会儿大骂东北军是熊蛋包!
可老是骂,日本鬼子也不会自个儿“嘎叭!”瘟死,东北军也不能蹽回来,于是,哥仨开始想招。
想啥招呢?金盆洗手,他们已养成了强盗习性,洗不了;投降日本关东军,他们觉得有愧列祖列宗,又怕背上汉奸卖国贼的骂名;投靠别的绺子,他们和人家都结下了梁子,谁敢与虎为伴,担心“豹子头火并王伦”的故事发生。
左思右想、衡量来衡量去,赛张飞说:“大哥,二哥,依我看,正好‘震关山’招兵买马,我们就靠窑吧,先依靠他们恢复了元气,再作打算!”
盖关羽说:“我看也行,咋说他们也是正经人!”
“好!”桃园三说,“我们啥时候去呢?”
赛张飞说:“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们大年初一去,就说去拜年,成了就加入‘震关山’,不成就拉到,再想别的辙。这叫可进可退,进退自如。”
“中!”桃园三说,“就这么定了!”
盖关羽说:“我们是不是先通知他们一声?”
“是要先打个招呼,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赛张飞说,“刘老五是他们警卫大队的大队长,每天都带人在山下巡逻,明天我去找他探探口风,顺便把拜年的事儿透漏给他。”
“中!”桃园三说,“可是,大过年的,我们不能空着两只爪子去吧。”
于是,这哥仨开始琢磨,拿什么见面礼去见钱甲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