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鬼子班长透过门缝发现了异常,立即问道:“院子里的,什么东西?”
看到鬼子发现了马车,张老八只得沉住气回答:“报告太君,一辆马车!”
鬼子队长用电筒照照,看车上装着半车东西,上面苫着苫布,便问道:“车上的什么?”
“尸体!”
“什么尸体?打开门,我的看看!”
张老八一边慢慢解开链着两扇门的铁链,嘴上一边说:“参加‘光山计划’的伤员,刚死了几个,等着明早安葬!”
鬼子班长收起电筒,等着门打开了,便向马车走去。
张老八紧紧跟在他身后,准备随时抡起枪托,让他脑袋开瓢!
岂料,这家伙来到车前,并没有检查车,“啪!”竟然来了一个立正,口中念念有词:“尊敬的勇士,你们为大日本皇军战死,寺尾猪三向你们致敬!”
之后,寺尾猪三脱下军帽,低头默哀。
这家伙足足默哀了三分钟!
张老八也陪着他默哀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张老八像煎熬过了整整三年,因为大门外的岗亭里,还绑着两个活的呢,谁知他们什么时候还阳过来,捅出点儿什么乱子!
三分钟终于结束,寺尾猪三抬起头来,戴上帽子,再默默看了车一眼,这才转身默默离开。
这次,张老八伴着寺尾猪三并排而行,并加快脚步,想快些打发走这个瘟神!
再说周矬子和赵立祖。
这个时候,赵立祖早就醒了,这小子睁开眼睛,看到四周黢黑,一时也想不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儿了,也忘了他在什么地方,想动弹,腿脚绑着,想说话,嘴堵着,他这才知道,被人暗算了!
炉子还着着,但火已经不旺,炉盖子的缝隙,透出微弱的光亮,借着这点儿光亮,他发现了周矬子。
他用两只脚踹踹周矬子,对方没有反应,他就呼喊救命,可是,却发不出声音!这时,他听到外面有走路的声音,于是,他就想弄出点儿动静。
但是,这小子又多了个心眼儿,暗想,如果外面是暗算他的人,发现他清醒过来,还不要了他命!这样一想,他就没动,用耳朵细听。
寺尾猪三走出大门,想知道张老八叫什么名字:“你的,叫什么名字?”
张老八当然不能说他的名字,便想到站岗的周矬子和赵立祖,就随口答道:“太君,我叫周金生。”
寺尾猪三边走边说:“周金生,你大大的好,我们的朋友!”
张老八说:“太君也大大的好!”
这时,就听岗亭里传出几声闷响,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相当刺耳!
原来,赵立祖听到有日本人说话,便用脚踹墙,发出求救信号!
第〇七六章寒夜盗枪陡然生变
第二天上午,钱甲兴和钱甲山去市场,卖掉大轱辘车和剩下的货物,买了一辆胶皮轱辘大车,然后,回到大车店等候。
当夜,寒风阵阵,夜色很暗。
过了半夜,大街上早已没了行人,只有一队队日本兵和保安团士兵在大街小巷巡逻,“嘎吱嘎吱……”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们皮靴踩雪的声音。
警察大队大门的门灯亮得刺眼,岗亭里也亮着灯,有两个警察站岗。这两个警察一个叫周金生,外号周矬子,另一个人叫赵立祖。
由于天冷,这两个人坐在岗亭里,围着炉子烤火。
张老八和耿春花穿着衣服躺在炕上,差五分钟一点的时候,他们悄悄离开宿舍。按照分工,张老八潜到大门口岗亭后面,耿春花去切断电源、处理值班室的老辛头、撬开弹药库。
电源被切断,警察大院内外顿时一片黑暗!附近的几个路灯,早就被张老八提前破坏了。
“唉!灯咋灭了?”周矬子抬头向外看,远处的大街上,街灯还在亮着,他说,“也不是停电!”
赵立祖说说:“是不是锈丝爆了?”
“八成是吧。”
“我在这儿看着,你去看看咋回事儿?”
“你瞅着点儿外面!”周矬子打着手电筒出门了。
张老八躲在墙角,等周矬子走过去,一拳击在周矬子后脑海上,这小子一声没吭就倒下了。
张老八迅速用破棉花塞住他的嘴,接着,三下五去二,就用绳子将他的手脚捆了个结实。
赵立祖坐在岗亭里,等着周矬子修好电,突然,只见门开了,一个黑影闪进来,他以为赵瘸子回来了,可突然觉得身形不对,就打开电筒,不由叫道:“田——”
赵立祖一个“田”字刚出口一半,田嫂已经到了他面前,一只手锁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在他的耳朵台子砍了一掌,就把他砍晕了。
这时,张老八扛着周矬子进来,“扑腾!”一下,把周矬子扔在地上,然后,用绳子将赵立祖也捆了个结实。
收拾完两个站岗的,张老八和田嫂拿上周矬子和赵立祖的汉阳造,出了岗亭。这时,耿春花也过来了。
此时,一队鬼子巡逻兵正朝这个方向接近……
钱甲兴他们也是提前起来,给马穿上皮鞋,套上胶皮轱辘大车,然后,白亚芹四人坐在车上,钱甲兴赶车,出了大车店。
四匹马穿上皮鞋,踩在地上悄无声息,这胶皮轱辘大车也确实好,走起了也没多大声音,不像大轱辘车一走起来,“吱吱嘎嘎、咣咣当当……”乱响,他们刚好在后半夜一点来到警察队大院门前。
钱甲兴看见三个人站在岗亭外面,他便跳下车,用手牵着里套马的笼头往前走。
耿春花过去打开大门,摆摆手,让车进去。
钱甲兴将马牵进门,田嫂在前边引路,耿春花跟在后面,到了办公室门口,田嫂示意停车。
钱甲兴停住车,按照分工,玉婷接过马缰,负责看车。
耿春花和田嫂前面带路,将钱甲兴、白亚芹、钱甲山、金柱这四人领到弹药库,六个人开始搬运枪支弹药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