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神的恩与罚

这里,这里,和这里,哦、还有这里……

萧白快被折磨疯了,分明已经全身无力,男人却不肯放他休息。像是一个刚刚得到变形金刚的小男孩,非要把变形金刚的每个部分都探索个明白,再把他摆出各种造型。

后来,会叫的变形金刚被小男孩彻底玩儿没电了,再怎么摆弄也没有响动,给摆姿势也完全不再配合,小男孩觉得没意思,抱着他心爱的变形金刚睡了。

等睡醒了继续玩儿。爱不释手。

第一天,萧白陪着疯。一间病房睡脏了,换一间就是,反正整个医院都是他们的。整个医院睡脏了,还有街对面的宾馆。宾馆睡遍了,还有偌大的天原市。哪还容不下他们。

第二天,萧白也还好。

等到第三天,萧白觉得自己要废了。身体快被无节制的放纵掏空,可是心竟然也随着越来越空。

最初的时候,他分明想着,就这样相拥着死去也很好,死而无憾。可等到生理上的强烈刺激被渐渐习惯,动物性的激情渐渐退去,萧白才发现,能满足他的,能填补他千疮百孔的心的,终究不是一只野兽。

再聪明也不行。

他要一个人,一个特定的人。

“我不行了,真的要被你搞死了……”被迫像考拉一样挂在楚闻歌身上的萧白附在他耳边气若游丝,“简默……简默……你再来看看我,好不好?我求你……简默……你不来,把楚闻歌还给我也好……楚闻歌……闻歌……”

萧白突然一愣,闻……歌?

他有了一个想法,却一直找不到实践的机会。因为他每天基本上只能做两件事,被对方搞死过去,和被对方搞活过来。

最后终于,被对方搞病了。

小男孩大概明白心爱的变形金刚被自己搞坏了,守在卧床不起的萧白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萧白又想起那只抱着枕头蹲在他卧室门外,名叫常安的大狗。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他,对方竟然很“懂事”地探过头来。萧白一愣,失笑,在对方柔软的发顶摸了摸:“我没事,养一养就好了。”虽然不知道要养多久……

“真是的,明明每次都是你欺负我,为什么最后总是搞得你比我还可怜的样子。我是造了什么孽。”

野兽凑过来亲吻萧白。经过几天的驯化,野兽已经变得温柔许多。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分明重捡人类技能快到飞起,但就是语言不通、沟通不能。

萧白被他柔软的发和下巴上冒出来的青青胡茬弄的痒痒,笑着偏头躲开,野兽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好像那双淡樱色的唇是什么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味佳肴。

萧白软得一塌糊涂,感觉自己整个都酥成了渣渣。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想起这是个干正事儿的好时机,他急忙挣扎着推开楚闻歌,盯着他的眼睛,诱哄着:“别闹,乖乖坐那,听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不听话的小男孩用行动告诉萧白,不好。

萧白只能逮着时机唱得断断续续。

唱那首他唯一一次听简默唱过的歌——《心拍数》。

野兽慢慢安静下来。

一遍完毕,萧白再接再厉,又唱了第二遍、第三遍……可是对方没能给出更多的反应,甚至开始有些跑神,又不安分地凑过来想让他这个变形金刚陪他玩儿。

萧白换了些歌,渐渐找到一点点规律——舒缓的曲调,会让对方变得安静;欢快的曲调,会让对方变得躁动;如果他唱得很动情,对方会听得很认真。

可也就到此为止了。实验进行了两天,没能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这让萧白十分郁闷。小男孩没了变形金刚来消解体内过于旺盛的精力,变得越来越躁动,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完全退变回野兽模式。

萧白一筹莫展。

然后在洗澡时蓦然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脊背上的纹身——

[音乐是人类最接近神的语言。]

[音乐是神赐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

萧白又无法自抑地想起了那场大火。那时候也是这样,对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全靠他自己。

不同的,是萧白的心境。

那时候他有种很强烈的被“逼良为娼”的感觉。只是被措手不及的事态发展和周遭环境影响,很是冲动、很是放纵。萧白有想过,如果那时候他克制一点,也许就不会掉进这旋涡之中,到现在都无法脱身。

可是没有“如果”。

他因为对常安的怜悯、和那一点点的疑似心动,上了2333的贼船。等到常安死而复生,抱着他在漫天大火中抵死缠绵后,他就沦为了常安的囚徒。

挣扎到现在,萧白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任由常安把链子死死拴在他脖子上。

萧白闭着眼,在顺着脊椎一阵阵上窜,激得他头皮发麻的旋涡中,浑浑噩噩地想,如果那件事他猜对了,别说栓个链子,变成狗他也愿意。

如果不是呢?萧白想了想,觉得没意思。思考那么累,不如放纵自己沉浸在自给自足的快乐里。

不幸的是,他被楚闻歌喂馋了。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累得大腿直抽筋,总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萧白本来觉得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他是要做正事的,不是要享乐的!

——他想看看,两天前的“梦”,还能不能再做一次。

可是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很磨人。

萧白动了动自己的手,觉得很没意思。

甚至是败兴。

他只想被男人弄出来。

萧白想,自己大概是彻底坏了。

他软下腰来,伏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上默默喘息片刻,指尖划过绷带的纹路,慢慢地打圈:“醒醒啊你个混蛋。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想要你。”

“发疯一样的想要。”

“你把我做死也没关系。”

“我愿意。”

萧白很小声地嘟囔,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

像是很多年前,他扯着简默的衣袖,非要爬到对方背上让他背自己的那种撒娇。

萧白抬起头,去吻男人的下巴、嘴角、眼睛,枕在他的肩膀上,凑在他的耳边,很小声地叫他:“简默。”

“简默?简默。简默……”像是怕谁听见,萧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可是不管他怎么呼唤,躺在床上的男人也不肯给他半点回应。

萧白抱着他的头吻他,如痴如狂,一边吻一边掉眼泪,像个精神不好的重症病人。

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萧白又撑着男人的胸膛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做运动。

但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二次的效果远不如第一次,萧白没坚持多久,累残了,又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趴在男人胸口。

“我求你起来好不好……我快疯了……”

“我已经疯了。”

“你怎么能这么变着花样的折磨我?嗯?”

“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