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苏彻紧皱的眉头倒是渐渐舒缓了。
阿卿神色不似作假,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她要是知道那是都风,现在还不得跳起来?哪里能像现在这般好声好气的和自己说话?
也是,自己方才是关心则乱了,不过一小会的功夫,他都风能说清楚什么?况且他生性谨慎,又是孤身在此,恐怕不会多言。
只是刚才阿卿那恼怒的眼神……估计是怨自己未曾让她追过去,与其他无关。
想到此处,心头的钝痛感终于消去不少,笼罩在心头的危机感消去了,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你一个女子,此处人又杂,多不安全。”
常卿听苏彻这话,一直提这的心总算落了回来。
方才苏彻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大概是因为自己故作聪明,却反而和他走散了,他一时找不到,心急,故而发了火吧?
这么想,常卿反而有点愧疚感,觉得自己真是不懂事,就说道:
“我看那人面善,倒不像是险恶之人,阿彻别担心了。”
这一声“阿彻”,倒是有点低头认错的意思在里面。
“这次便也罢了,不过一个面善之人,回宫后忘了这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那一声脆生生的“阿彻”令苏彻很是受用,出口的语气也是一软再软。
常卿这才看见了苏彻褶皱的衣服,定是方才急着找自己,在人群中挤的。又想他一个黄天贵胄,在人群中奋力挤来挤去的模样,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苏彻真是拿常卿没办法了,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故作严肃:“还笑!”
常卿倒理直气壮了,用一根纤白的手指顶着她的胸口,说道:“你看看你,好好的的衣服都给弄坏了!”
苏彻却就势拉过她的小手,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那怪谁啊?”
苏彻就这么牵着常卿的小手,朝回宫的方向走,夜已渐深,街灯逐渐寥落。
都风坐在小酒馆里,喝着清酒,对面坐着蒙根,大碗喝酒。
“公子,你既然都已经见到她了,为何不带她走?”
“那附近都是苏彻的暗卫,怎么带?况且,她不记得我了,怎么会跟我走?”
这么说着,忽然又想起她那一句:“我们之前可曾见过?”的话来,心里有一丝慰藉,这么说来,倒也不算全忘了。
“公子,那有何难!”蒙根瞪圆了眼睛,说道:“当然是扛起来就跑啊!我就不信那些暗卫能跟上!”
“街上那么多人,你当我能跑得快?”都风无奈,叹道:“蒙根,做事不能太鲁莽了,多向呼和鲁学学,动动脑子,免得又像上回,被当成流氓抓了。”
说完也不管蒙根,以手撑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轻轻吐出一句话:
“别急,总会有机会的。”
他轻声这么说,不知是在安慰蒙根,还是在安慰自己。
常卿回到了宫里,便觉得有些疲乏,歪在自己的躺椅上休息。
苏彻便觉得有些好笑,今日晚上玩的那么疯,现在能不累么?本想笑话她几句,却终究是因为看见了都风,心里堵得慌,便一言不发,自己去后面沐浴。
听见浴房里哗啦啦的水声,常卿忽然觉得自己渴了。
想起来白日里敏妃贾娥似乎送了嵩山学院附近的茶叶,便让知意冲来喝了。
喝完不过片刻,常卿却觉得脑子愈发昏沉,昏昏欲睡,连视物都不甚清楚。常卿只当自己太累了,赶忙上床休息。
却不知为何,在入睡前,竟然又想起了今日在街上遇见的那个少年。
似乎那般的笑容,真的在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