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这么问,并非没有道理。
从前常卿三岁多大的时候,并不十分喜欢他,反而喜欢远房的一个表哥。她也甚是鬼精,人前规规矩矩的喊一句“太子殿下”,私下里独处,就不耐烦了,一口一个苏彻。
苏彻也不恼,不过是个稚童,奶声奶气的,喊起来还颇为可爱。
可后来……后来她就不这么称呼自己了,自己费尽心思把她接进皇宫,她却横眉冷对,冷冰冰的喊自己“皇帝陛下。”
如今床榻之间,她能像小时一般喊出“苏彻”,难道是此时的暧昧,刺激的她想起了小时候的回忆了么?
可常卿却依旧迷茫。
想起什么?是该想起什么吗?
常卿被苏彻一番撩拨,本就有点不清醒,全身都很热,因为缺氧,头脑也甚是混沌,不过到底还残存了一丝的清醒。
看现在这个架势,苏彻是一定要让自己侍寝了?
也对啊,他是皇帝,皇帝宠爱自己的妃子,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正常情况下,说不定自己还要谢主隆恩。
自己终究是与预定的轨迹渐行渐远。
可转念一想,从了苏彻,似乎也没有那么糟?苏彻没有因为慧能那秃瓢的话猜疑自己,更没因为自己出逃而惩罚自己,而是理解和信任自己,若是自己以后能学着当一个好妃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时不能强求太多,珍惜现在,也很好。
苏彻见常卿渐渐不那么抗拒了,便又渐渐动作起来,大手抚上伊人,摩挲,一缓相思。
常卿迷茫之时,听见苏彻在自己耳边轻语:
“阿卿,你相信我,在你之前,我没有临幸她们那些人。”
是么?可苏彻说这些干什么呢?
不一会,苏彻又说:“我知你的性子,是容不得别人的,给我一点时间,我还你一个只有你一个人的后宫,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唯一的皇后……常卿听了,着实是感动的。可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副熟悉的画面出来。
依稀是草原,只是不同于之前看见的绿草连天,这次的草原秋风瑟瑟,衰草连绵。
有个少年身披白袍,白袍沾染了大片的血迹,污浊不堪,常卿似乎听见少年的声音:“你此去就跟他回中原,不要在这里了!”
可他身边的少女却犀利的喊叫:“你凭什么让我跟他走!你凭什么!不不去,不去!”
……
这一幕如同闪电划过常卿的脑海!
鬼使神差的,常卿像是被指令了一般,猛地推开苏彻,大喊:“不要!”。
眼中惶恐,像是一只被惊的幼鹿
苏彻愣了半刻,紧紧盯着常卿,像是不敢相信,直到看见常卿的眼中渐渐湿润,恐惧混着泪水从她眼中蜿蜒流淌,这才缓缓坐起,眼神里有难以承受的悲哀和失望。
常卿也愣了许久,像是不能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动作,随着苏彻坐起身,看着苏彻的眼神,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内疚。
苏彻的低落显而易见,两人这么对视了许久,苏彻终于缓缓出口,不辨喜怒:“怎么了?”
“我,我……害怕,有点不适应。”
这是常卿唯一能给自己找的理由了,若说自己因为脑海的一副画面而拒绝了他,显得该多么荒诞,像是一个搪塞的借口。
“这样?”苏彻听了,微挑眉角,却猛地欺身,将常卿压倒了床上,说道:“那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