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大师他是听说过的,只是从未听说过他能对香客做出端茶送客之事来。
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么?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带着满腹的狐疑,苏彻沉声说道:
“前头带路!
常卿这边,也甚是艰难。
常卿从未出过什么体力
以至于现在走个山路就把常卿给累个半死。锋利的石头划破了白皙的手腕,也只能撕下衣裳下摆的一条布,粗粗裹一下。
精疲力竭的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常卿看着不甚明媚的天,产生了淡淡的忧虑。
她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来的时候坐的是马车,走的又是平路,自然一会就到了。可如今自己摸索着下山,速度满了许多,天黑之前,也不知能不能下去。若是下去了,今晚住在哪里,又是个问题。
唯一值得高兴的,大约就是远离了那群人了吧。
阴晴不定的皇帝,古怪的大哥大嫂,敌视的六宫妃嫔,握住她把柄的老和尚……呵,这分明就是龙潭虎穴,不管用什么方法离开,总归是件好事。
至于前尘往事的……其实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总归什么都忘了,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新的自己
太阳渐渐西沉。
时候不早了,赶紧下山吧。附近应该会有客栈的。
苏彻跨进慧能的禅房时,阴沉着脸,非喜亦非怒。
不待慧能招待,便在慧能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慧能的眼神,很是阴冷。
“大师想必知道朕此来何事。”
苏彻自称“朕”,是不打算在慧能面前掩饰身份了。
“皇上所来何事,老衲又如何能知?”
慧能转动手中的佛珠,态度不卑不亢,苏彻质问的话倒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
这老家伙,敢做不敢认了!
冷哼一声,苏彻说道:“大师通晓古今阴阳,难道如今竟算不出朕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么?”
苏彻指的是什么事情,慧能心知肚明,可慧能却避而不答,转而言其他:
“老衲虽不知陛下此刻心里所想是何事,却知道陛下最关心的是何事。”
“哦?那大师便说说,朕最关心何事?”
苏彻盯着慧能的眼睛,想看出点特别的东西,可惜慧能眼波平静,甚至看不见情绪。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最关心国势,老衲可有言错?”
慧能说这话时看着苏彻,略微挑了下眉角。
“那是自然。”苏彻说道:“天子守国门,君子死社稷。朕自然是最关心国势,可这又如何?”
“那陛下这趟便不该来。”
慧能说完,闭上了眼,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苏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怒反笑:“朕的妃子被你这老和尚胡言乱语地赶了出去,如今朕来了,你竟然又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个什么道理!”
“老衲所言非虚。”慧能沉寂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
“陛下,此女命格甚险,祸国殃民,您实在不该为这件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