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颦看着风菱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杯子,眉眼带笑,还与在坐几位夫人谈笑,她突然有了一种恍惚感。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也是这般神韵,立足于洪荒乱世,只可惜…娉颦止住了思绪,神识传话道:“姑娘说笑了,娉颦不会伤害姑娘的,亦不会再与姑娘抢夺招妖幡,先前之事还请姑娘当作误会视之,原谅娉颦的莽撞。”
听到脑海中的声音,风菱把玩杯子的手停了停,又续而道:“娉颦?你可知道你告诉我名字,我可用招妖幡限制于你。”
娉颦闻之,又看了一样风菱,深知她许是听不得假话,明人之前不说暗话,于是诚恳道:“知道,所以娉颦告知姑娘名字,亦是想让姑娘不再对娉颦心存芥蒂。娉颦乃奉珏之妻,姑娘又是奉珏好友,娉颦自当姑娘是自家人,还望姑娘原谅娉颦。”
当然,聪明人说话就是如此,讲出来的都是真话,只不过刻意隐藏另一段真话,娉颦把认识帝俊,并且遵照帝俊之意把她当主子的话省去了,只提及雷泽言。
其实,娉颦也想把全部的真话告诉风菱,告诉风菱,她态度转变的原因一则是因为雷泽言,二则是因为帝俊,可是她不能说,帝俊不让她说,虽然她至今也搞不懂,为何帝俊对风菱如此上心,却要瞒着风菱。
不过,帝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可置疑。
听到娉颦如此坦诚作答,风菱倒是一愣,狐疑地打量了娉颦一眼,言谈中听不出她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只道:“想不到你对奉珏大哥还有这般真心,他可知道你是妖?”
娉颦看着风菱的眼眸,她突然发现,这位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主母的人,果然不凡,心思竟和主君一般难猜,但是娉颦哪里敢再和风菱玩心思,一个不小心又冒犯了她,她跑去主君面前告上一状的话,自己可就死无葬生之地了,于是坦然道:“不知,还望姑娘不要告之于他。”
可不想,当娉颦以为她如此诚恳就可以和风菱冰释前嫌时,却见风菱在众夫人嚼舌根之际,脸上浮现出了一道诡笑,继续神识传话道:“你越说不要,我越想要…”
风菱闻声,向屋外说话之人看去,而这一看,却让她一下跌坐回榻上。
雷泽夫人!这家伙见本姑娘没死,又来害我了不是?究竟什么仇,什么怨?风菱看着娉颦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
然第二个想法就是,她不该装睡,把帝俊哄走,这下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只不过,风菱她定睛看了看,门外除娉颦外还有几位贵人的身影,都是先前酒席上打过招呼的,好像是几位臣子家的夫人,其中还有个大着肚子的。而再看看她们手中的东西,都是看望病人的礼品,想必是娉颦叫上一起来看她的。
风菱稍微思量了几分,面对娉颦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吴府,自己若是突然跳窗就跑,显得太没有涵养了,于是稍微冷静了几分,摆了摆手,示意让只有元神、普通人见不到的青玉暂回招妖幡中,淡淡笑道:“嗯,刚醒不久,不知几位夫人怎么来了?”
娉颦见风菱笑脸相迎,竟一时失了神,毕竟风菱这场大病可是因她而起,她实在想不明白风菱见到她还能这般平静,而不是冲她大吼或是拽着她质问。
不过,娉颦并没有将心中的揣测说出,既然风菱都不介意,她作为婢女又怎能介意,她只用按照帝俊交代的,照看好风菱便就好了。
于是,娉颦笑了笑,带着几位夫人,亮出手中提着的糕点锦盒,晃了晃,走进了屋里道:“听闻姑娘病了,特带了点东西来看你。”
我病还不是你打的!风菱心里一群神兽羊驼奔腾而过,再看了看娉颦手中的红木锦盒,深深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只是她仍旧笑脸盈盈走到了屋子中央,接过了东西,请几位夫人坐下,自己也跟着坐稳当了,道:“真是有劳几位夫人破费了,不知雷泽夫人听何人说的,我病了?”
娉颦一闻顿了顿,往桌前一坐,立即回过神,道:“自然是听奉珏说的,那日皇宫酒宴,姑娘醉了酒,我也不曾留心,后来还是听吴公子与奉珏说了,我才知道你回来便就感了风寒病倒了,这才赶来探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