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闻声,向屋外说话之人看去,而这一看,却让她一下跌坐回榻上。
雷泽夫人!这家伙见本姑娘没死,又来害我了不是?究竟什么仇,什么怨?风菱看着娉颦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
然第二个想法就是,她不该装睡,把帝俊哄走,这下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只不过,风菱她定睛看了看,门外除娉颦外还有几位贵人的身影,都是先前酒席上打过招呼的,好像是几位臣子家的夫人,其中还有个大着肚子的。而再看看她们手中的东西,都是看望病人的礼品,想必是娉颦叫上一起来看她的。
风菱稍微思量了几分,面对娉颦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吴府,自己若是突然跳窗就跑,显得太没有涵养了,于是稍微冷静了几分,摆了摆手,示意让只有元神、普通人见不到的青玉暂回招妖幡中,淡淡笑道:“嗯,刚醒不久,不知几位夫人怎么来了?”
娉颦见风菱笑脸相迎,竟一时失了神,毕竟风菱这场大病可是因她而起,她实在想不明白风菱见到她还能这般平静,而不是冲她大吼或是拽着她质问。
不过,娉颦并没有将心中的揣测说出,既然风菱都不介意,她作为婢女又怎能介意,她只用按照帝俊交代的,照看好风菱便就好了。
于是,娉颦笑了笑,带着几位夫人,亮出手中提着的糕点锦盒,晃了晃,走进了屋里道:“听闻姑娘病了,特带了点东西来看你。”
我病还不是你打的!风菱心里一群神兽羊驼奔腾而过,再看了看娉颦手中的红木锦盒,深深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只是她仍旧笑脸盈盈走到了屋子中央,接过了东西,请几位夫人坐下,自己也跟着坐稳当了,道:“真是有劳几位夫人破费了,不知雷泽夫人听何人说的,我病了?”
娉颦一闻顿了顿,往桌前一坐,立即回过神,道:“自然是听奉珏说的,那日皇宫酒宴,姑娘醉了酒,我也不曾留心,后来还是听吴公子与奉珏说了,我才知道你回来便就感了风寒病倒了,这才赶来探望姑娘。”
呸!睁着眼睛说瞎话!风菱心道,却也不曾表露,径自和几位夫人攀谈起来。
此后在与几位夫人言谈间,风菱便把那日在酒宴上她被娉颦害得半死不活之后的事情给理清楚了,原来是帝俊在她被娉颦放倒之后,突然来了,抱着她一句话也没交代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走了,后来还是吴小俊打了个圆场,说是风菱病了。
风菱将几位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辞理通之后,认真地想了想:“吴兄如此灵活的打圆场,那莫不是吴兄知道我是被雷泽夫人给害成这样的,难不成他知道雷泽夫人是妖?不然夫君抱…等等!夫君抱我回来的?!”
念及于此,风菱小脸刷的一下,红了个艳阳满彩,连刚喝进喉咙的茶水都差点呛了出来,不自主地咳嗽了几声。
娉颦见状,虽不知风菱在想什么,赶紧又添了一杯新茶,双手捧于风菱眼前,道:“风姑娘身子可是还未好全,喝点水润润喉咙。”
风菱被娉颦的举动,搅得一愣,都不敢伸出手去接,生怕她在里面下毒,毕竟前一刻还要杀自己的人,这会儿献殷情,不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是众人面前,她又不好不卖她一个薄面,笑了笑,接过杯子,拿在手中把玩,只是神识却终于忍不住与娉颦传言道:“你今日准备唱哪出?是准备在众人面前把我弄死,留一群人证,摆脱抢走招妖幡的嫌疑?有必要这么麻烦?”
娉颦顿了顿,她本以为风菱先前一脸堆笑的,做的就好像无事人一样,是真不对她心存芥蒂,好歹她也因为帝俊的天雷,在家养了好些天,只得哄骗雷泽言,说是她也感了风寒,害得雷泽言以为是那日酒宴,风菱的桌子附近风水不好。
不过也是,风菱不可能对自己不心存芥蒂,毕竟自己先前差点就杀了她,若此刻见自己对她好起来,就不猜忌,觉得自己不会再动手的话,那风菱未免也太蠢了,主君他老人家看上的人,不可能这么蠢。
可是,娉颦今日来当真不是来害她的,只是来与她冰释前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