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勉听言也觉在理,自知辩不过她,当即同意随着奎大友等人同去曲阜。杨尧果真雇了辆双乘马车,秋勉与花蚕便即坐在马车之中,由奎大友在前赶车,杨尧自行骑马,四人便即出发,朝曲阜而去。
这一路行来,途中遇到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杨尧便会一一招呼,均告知对方自己已寻到秋勉,让其相互转告。秋勉觉着奇怪,便即问杨尧道:“怎得?这些朋友难道都是去寻找在下的么?”
杨尧听言微微一笑,也不隐瞒,随即言道:“相公有所不知,四个月前,庄二公子在曲阜城北十里乡上广发邀请函,称有事请道上的朋友相助,一时间各路英雄齐聚十里乡上,各大武林世家、门派均派人前来,就连西蜀的蜀山派都有前辈赶来,有的本就是二公子的知己良友,也有的是冲着庄钟大侠的面子,这十里乡上一夜之间尽来了上千人之多,二公子与司马公子一起设宴款待了群雄,这才将相公的画像一一给众人看过,请各路江湖朋友一齐寻找相公,还说若能将相公请回十里乡去,二公子定当重谢。”
秋勉听言大惊,叹道:“没想到四弟为寻在下竟如此劳师动众,这份情谊,真让在下汗颜无地。”
不日,秋勉等人便已抵达曲阜城外十里乡上,众人下了马,奎大友与杨尧便领着他夫妻二人往乡间的一条小路行去,秋勉识得这乃是去曹绰家的路,便即牵着花蚕随在他二人身后。不一会,四人果真来到曹家院子门口,秋勉见此刻曹家院外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门上还挂了两个红灯笼,院墙外仍有彩系尚未卸去,向是不久前刚有人在此办过喜事,秋勉正自吃惊,忽听杨尧推开院门,对着院内一名汉子道:“哑大叔,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秋勉一愣,忙转头望去,见那汉子果真便是曹绰,曹绰见到秋勉与花蚕,也是喜出望外,忙将手中扫帚扔在地上,转身往屋内跑去,不一会,便见曹绰牵了一人从屋中出来,正是赵翎儿。秋勉见到赵翎儿,心中大喜,忙唤道:“翎儿……”
赵翎儿正不知曹绰急急忙忙的将自己从屋中拉出来所为何事,忽听得秋勉的声音,忙转头向院外望去,果见秋勉挽着花蚕站在门外,正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赵翎儿大喜过望,连声叫道:“伯勉哥哥……嫂嫂……”猛的跑出院外,一把将他二人的手拉住,往院中拽去。
众人进到院内,只听赵翎儿对着屋内喊道:“纪大哥,你若再不出来,便再也见不到你的好兄弟了,翎儿准备将他煮来吃了。”言罢,转身对着二人呵呵一笑。
秋勉忽见赵翎儿头发盘起,已改往常少女的装束,心中恍然,随即哈哈大笑,对赵翎儿道:“看来此刻我该改口,唤你作嫂嫂才是吧?”
赵翎儿听言羞得满面通红,随即‘哼’了一声,甩开秋勉的手,挽住花蚕,娇声道:“伯勉哥哥一见面便欺负翎儿,嫂嫂还不帮翎儿教训他一下。”
岂料花蚕微微一笑,言道:“我夫君既然唤你作嫂嫂,那妾身自当从夫才是。”言罢,微微躬身施了一礼,笑道:“嫂嫂见礼了。”
众人见此哈哈大笑,赵翎儿哼了一声,道:“翎儿成亲,你二人也不来,现下倒好,一见面便夫妻联合起来捉弄翎儿。”
次日一早,秋勉便陪同花蚕下山而来,二人行至枣庄,便在集市之上找了间医馆,秋勉扶着花蚕在患者位上坐定,又将花蚕近来身体不适的情况详细的给郎中说了一遍,那郎中听言微微捋了捋胡须,言道:“请夫人将手放在脉枕之上。”
花蚕依言将右手放在脉枕之上,那郎中伸出干枯的手来,在她右手寸、关、尺三脉上分别摁了半晌,随即微微点头,又道:“请夫人将另一只手伸出。”
花蚕依言也又将左手放在脉枕之上,那郎中又在他左手的尺脉上摁了一会,随即呵呵一笑,捋了捋胡须,拱手对秋勉道:“恭喜相公,贺喜相公,夫人这是喜脉。”
秋勉听言一惊,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问道:“你……你是说,夫人已有了身孕?”
那郎中哈哈一笑,言道:“不错不错,夫人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秋勉听言欣喜若狂,忙拉住花蚕的手,喜道:“蚕儿,蚕儿,我们有孩子了,我就要做爹爹了……”
花蚕此刻也是惊喜不已,将头依在秋勉怀中,眼中差点没渗出泪来。二人谢过郎中后,秋勉便挽着花蚕的手从医馆里出来,此刻对她自然是关怀备至,格外小心,即便是微风吹过,也好似怕伤了她身子一般,花蚕好生不习惯,此种情形却也无奈,只得微笑摇头,由得他去。
二人行至集市,秋勉想顺便买些蔬菜种子、布帛等常用物品,二人便即在集市中逛了逛,花忽然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害怕惊了秋勉,便也故作不知,且看其究竟是何目的再说。岂料二人刚将东西备齐,走出集市,果真便有两名汉子上来拦路,那两人行到他夫妻跟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便听其中一人问道:“请问这位相公可是姓‘秋’?”
秋勉听言一愣,见说话之人儒生打扮,眉目清秀,自己并不识得,他身旁站着一名虬髯大汉,眉心间有颗黑痣,相貌也是面生得很,微一迟疑,也不回答,随即问道:“二位是?”
那两人见他并未失口否认,相互对望一眼,均是满心欢喜,激动不已,只听那虬髯大汉笑道:“俺叫奎大友,是铁鲨帮的弟子,这位小友名叫杨尧,是万剑门的高徒,我二人寻秋相公已有三四个月时日了,今日亏得老天眷顾,终于让我二人在此遇到相公了。”
夫妻二人均是茫然,只听秋勉道:“二位识得在下吗?”
“识得,识得,二公子早就将秋相公的画像拿给我二人看过,我二人自然识得。”奎大友道。
只见杨尧上前一拱手,又施一礼,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相公与夫人随我二人前去,到了一看便知。”
秋勉与花蚕对望一眼,均感吃惊,只听花蚕笑道:“二位不愿将事情原由说予我夫君知晓,便要我夫妻与你二人同去,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