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低沉的声音冷哼一声,道:“自然算得准,五年来,你可是每日都说会有贵人前来相救,我等不死,总算侥幸被你算中了一次。”
“那是因为本宗身中奇毒,本事发挥不出来的缘故,待本宗解了毒,再予你算上一挂,定叫你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个沙哑的声音没好气的道。
秋勉听言一惊,问赵叔带道:“还有其他前辈被困在此处?”
赵叔带微微点头,随即缓缓闭目而坐,秋勉见状知他定是中了轻量的荷香腐骨散之毒,忙对司马誉道:“二弟,快拿荷香腐骨散的解药来。”
司马誉恍然,忙从腰间掏出瓷瓶,上前递予赵叔带。岂料赵叔带微微一笑,摇头道:“区区毒药,伤不到我,你二人速将这解药拿去先救其他人。”言罢,双目紧闭,盘膝而坐,瞬间便见他额上汗珠凝聚,竟将体内的毒一点点逼了出来。
秋勉与司马誉眼见如此,便拿着解药先往别处救人,二人到东南角的铁牢,司马誉一剑斩断牢门锁链,秋勉这才进到牢中,见铁牢里关的乃是个黑袍方士,约五十岁年纪,颧骨微微突起,头发花白,长须冉冉,看相貌如同世外高人一般,只是眉宇间略显有些憔悴。秋勉忙从司马誉手中接过瓷瓶,递予那方士,道:“前辈将瓶中解药服下一半即可。”
那方士甚是欢喜,哈哈大笑,言道:“好!好!多谢两位小兄弟,待本宗解了毒,免费予你二人补上一挂。”言罢,依言将解药服下一半,又将瓶子递还给秋勉。
秋勉接过瓶子,微微一笑,问道:“前辈可是灵台羽仙派天卦先生仆道子?”
那方士见秋勉认出自己,大感意外,问道:“噢!小兄弟识得本宗?”
秋勉笑道:“久闻先生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罢了。”言罢,站起身来,又与司马誉行到隔壁,正南坎挂位的铁牢边,司马誉一剑斩开锁链,二人进到牢中,见里面那人盘膝而坐,手脚处还单独锁了条粗大的铁链,二人均觉好奇,赵叔带与仆道子二人除了被关在铁牢中以外,身上并未被另施束缚,这人竟要单独用如此粗大的铁链锁住,难道中了这荷香腐骨散之毒还要对其如此忌惮不成,一时间,二人均对此人的身份颇感兴趣。
秋勉行至牢中,将瓷瓶递予那人,言道:“前辈,这瓶乃是解药。”
那人嘿嘿一笑,随即抬起头来,只见他粗眉大眼,额骨宽大,面皮黝黑,嘴唇厚实,下颌与两腮满是胡渣,身材魁梧高大,面向自有威严,令人不敢小视。
那人服下解药,将药瓶递还秋勉,言道:“多谢两位小兄弟。”司马誉见他手脚皆被铁链锁住,随即言道:“请前辈将手伸出,让晚辈将你这铁链斩开如何?”
那人听言微微点头,淡淡一笑,随即将手伸出,平放在身前。司马誉拔出太岩剑来,正要斩去,只听那人一声惊咦,言道:“且慢!”
司马誉一愣,立时住手,又听那人道:“你手中这柄宝剑,可否借我一看?”
司马誉也不在意,随即将太岩剑反转,递了给他,那人接过剑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才站起身来,只见他反握剑柄,剑身在手臂上一绕,铁链‘噹啷’落地,又将剑尖在自己脚踝上一挑,只听‘岑岑’两声,脚上铁镣应声而断,那人这才哈哈一笑,握住剑身,将太岩剑递还予司马誉,道:“太岩老怪这把宝剑果真锋利无比,多谢司马少侠慷慨一借。”
司马誉微微一笑,言道:“前辈严重了,恕晚辈妄语,前辈莫非就是人称铁臂神君楚西门的西门楚丞前辈。”
那人听言微感吃惊,随即轻点了点头,言道:“嗯,果然有你祖父的睿智,居然猜出老夫来,不错,老夫正是西门楚丞。”
秋勉听言暗自吃惊,没想到这密牢中关的竟是楚西门,仆道子这等奇人,不知妖后将他们关在此处究竟有何目的,正想至此,赵翎儿扶着赵叔带也已行了过来,只见赵叔带脸上无半分异样,当是已将体内的毒尽数逼出体外了。
忽听仆道子笑道:“赵老怪,赵老怪,这小妮子是你女儿?嗯……不像……不像?定是你从何处捡来的,对不对?”
赵翎儿听言朝他伴了个鬼脸,道:“老方士乱讲话,你才是捡来的呢。”
仆道子哈哈一笑,言道:“你看看你爹爹,相貌如此丑陋,怎么能生得出你这般乖巧可爱的女儿呢?西门老怪,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言罢,朝西门楚丞嘿嘿一笑。
赵翎儿先听他说自己爹爹丑陋,心中不悦,便欲来气,忽又听他赞自己乖巧可爱,心中气愤当即消去大半,只觉这老头说话颠三倒四,倒也并无恶意,随即道:“这你便不懂了,我爹爹以前可美得紧了,你看我就知道了。”
仆道子听言哈哈大笑,对赵叔带道:“赵老怪,赵老怪,我予你做个交易可好?”未等赵叔带回答,又听他道:“你这小妮子我喜欢得紧,我免费帮你卜一卦,你让这小妮子认我做干爹,如何,待到下次本宗再被擒住,也好有个干女儿前来相救。”言罢又是哈哈大笑。
众人见他疯言疯语,却也只是摇头,只听赵叔带道:“老方士休要胡言乱语,如今已然脱困,还不速速离去,难道还想等人来擒你不成?”
只听仆道子哈哈一笑,道:“如今我等均已解去身上奇毒,难道还怕那几个妖孽不成?”言罢,转过头去,看着石牢中心那朵莲花,冷哼一声,随即足下一点,大跨步朝那钟乳石奔去,只见他踏过中心水池,便如蜻蜓点水一般,身形飘然潇洒,转眼便已立足在那钟乳石上,猛的伸掌拍向那朵莲花,一掌将那莲花拍得支离破碎,这才飘然回身,行至众人跟前立定。
赵叔带微笑摇头,轻叹一声,突然又想到什么,随即皱眉道:“对了,不知侗黎现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