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赵执看不出他身份,只觉得一定十分厉害,恭敬一揖,不敢多言。
孟章回身将他拉过来,笑盈盈地看了会儿,不瞧棋局,手依然下子,说道:“云锦眼光不错。”
这人真奇怪,赵执看他那张笑脸便如此想,叶濯寒的笑总让人觉得又懒又暖,无念和云茵的笑十分温柔,无愁也算爱笑,大大咧咧,像个可靠的兄长,而孟章的笑却不同,好像眼中溢出的笑意不定格在此处,仿佛处在极为遥远的时空,明明身在此处的是人,赵执却感觉眼中所见的是一方无拘无束的闲云。
“我何时眼光差过。”叶濯寒一点也不敬他,言谈间像相交多年的老友,“你这棋要输。”
他话音刚落,玄澜点下最后一枚白子,棋局已定,孟章抚袖挥空棋局:“不来了,不来了,下棋我不行,下次让监兵来跟你对弈。”
“每次输都摆出监兵,也从未见你带人来过。”玄澜苍老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眼角纹路皱成一大片。
赵执诧异于师祖原来也会笑,且笑起来,半合的双眼有几分懒散的意味,有些像叶濯寒。
玄澜抿了口茶,笑得更开了,眼睛都成了条缝,等咽下后,方收敛笑容,继续他们此前的话题:“罗经盘,我苍山并不准备动用。”
“为何?”孟章问。
“五十年前,它从天而降,便有风言风语四起。”玄澜道,“老夫却以为皆是荒唐之想,人事尚未尽足,真有天命可听,也不可能源于这一方小盘。”
赵执没听出个所以然,看叶濯寒,叶濯寒摇摇头,示意也不清楚。
“你倒是看得开。”孟章笑道,“不用,自然是最好。毕竟……”
话到一半,纱帐外晴空万里的天陡然阴了下来,秋末时节居然传来几声远雷。
孟章道:“不说了不说了。”
他掀开纱帐,看向缓缓散去的黑云,直至双目中日光重新映现,也不御剑,凌空而起,飞向北方,完全不受苍山出入山的禁制。
阁中,无念替玄澜斟满茶,叶濯寒则抬手示意不用,说道:“师叔,无执刚入门,若有不懂,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