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听到后面一句,不敢再多说,默然步出道堂跪下。
反省了一天,他的想法也没变,但不再说了,如果真被赶出苍山,他离得道飞升的愿望就更遥不可及了。
夕阳西下,众人出讲堂,对赵执指指点点,赵执视若无睹,压抑想与他们争辩的冲动,只怕再遭惩罚。
王大牛在他身侧蹲下,比划着鸣不平,他现在名义上虽是赵执的弟子,却因赵执自身也刚入门,便被暂归为无愁门下,除了在道堂上,两人最近几乎没什么交集。
赵执推开他:“大牛,你别闹,省的被连累了。”
王大牛还欲比划什么,玄澜步出道堂,不由分说地遣散众人,绕过赵执,看也不看他,一言不发,甩袖离去。
直到月上中天,赵执仍旧跪着,腹中饿得皱成一团,门中人早已都睡下,山中静悄悄的,忽的有人从后面给了他一脑瓜子,赵执知道是叶濯寒,满满的委屈蔓上心口,哽住嗓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叶濯寒是被玄澜找来的,听了前因后果,也不劝他,只是默默带他去饭堂。
堂中早已无人,冷冰冰的,锅里还有剩米粥,赵执抹干眼泪,端锅到灶上弄热,盛了两碗,先端给叶濯寒,自己才捧着碗囫囵吃起来。
叶濯寒早已辟谷,却十分喜欢凡人吃食,何况送到嘴边的,更是合他心意,便陪着赵执一同吃。
待吃完了粥,赵执捧着锅碗去洗,叶濯寒问:“饱了?”
“饱了。”赵执刷完,不敢看叶濯寒。
叶濯寒等他打理完毕,抱起他,回后山。赵执靠着叶濯寒的肩,也不说话,盯着后头树影摇曳的路,偶尔抽搭几声,直至进到竹屋,才肯开口说话:“师尊,我们求的道,到底是什么?”
“道,自在你心中。”叶濯寒道。
赵执并不太懂,又忐忑地问,“我得罪师祖了,他会不会赶我走?”
叶濯寒摸摸他脑袋:“不会,明日休课,玄澜师叔让我前去找他,你随我一起去。”
赵执相信叶濯寒,便不再多说,这一天又争又跪,累得不行,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叶濯寒问。
“师尊,我吵醒你了?”赵执起身,“我去练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