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掌门云绛,岿然立于主殿太和殿前,面容不过二十来岁,肃穆神色看来却更为老成,见叶濯寒,当即转身步入殿中,不过片刻,取出一支青杆金豪湖笔恭敬递上:“云锦,你终于回来了。”
叶濯寒摇头推却:“如今,师兄你才是苍山掌门。”
“我用不了它。”云绛道,“连玄溟师叔都用不了他,只有你。”
“青阳昭明只是由掌门保管,并非以谁能用之而定夺掌门,否则苍山这千百年来,不都要无人主事了。”叶濯寒道。
云绛语塞,只能将笔置回原处。
无念与无愁引领新弟子,以师从不同分成三列,依次入内,拜过苍山开山老祖,乃是一副画像,画中人其貌不扬,歪鼻子斜眼,线条勾勒极为粗糙,与协调的用色格格不入,显然有后人加工的痕迹,也不知这位老祖原本是何模样。
三拜过后,云绛说道:“今日起,尔等便是我苍山弟子,无论最终能否入道,应需谨记,不骄不躁、不狂不傲、修心修身。”他浓眉如刀,黑瞳如点漆,话语沉稳,举手投足不愧对掌门之位。
赵执还以为会听到长篇大论的门规,便消磨时间,打量老祖像前的东西——刚才的那支笔和一个巴掌大罗经盘,罗经盘和傅培风手中那枚一模一样,其上也有许多灰点浮现,不同的是并没有一粒亮起。
他又偷看叶濯寒,想看他有没有发现,没想到见到师尊站在面前一动不动,听得认真。
云绛并未多说,简单数语便遣各位弟子去道堂,赵执见叶濯寒没转身,拉他广袖,这才发现这人看起来站得稳稳当当,其实闭着眼睡着了。
“师尊,我去道堂了。”赵执唤道。
叶濯寒懒洋洋醒来,朝他挥挥手,自己回去继续补眠,至此云字辈三人各自离开,由无念与无愁带领新弟子前往道堂。
这帮新弟子都和赵执一样,多是半大的孩子,王大牛与昨日寻衅的少年在其中已是最年长的,他们对所谓的修炼,多以为是潇洒气派的剑术,或是平心静气的打坐,没想到苍山派第一门功课却是习字听道。
道堂最前方书案前,站了一位老人,白发苍苍与长须落在一处,完全分辨不清两者,待众人就位,他自报名号,竟是山中辈分最高的玄澜真人,也不知为何没成掌门,只在此讲学。
玄澜一开口,赵执简直觉得冷脸肃穆的云绛和蔼可亲得很,至少没那么多亢长的篇论。
玄澜捋着胡子从苍山开山祖师昭明真人讲起,说道苍山人所习之道。四大山门既是八荒大派,踞立四方,必定区别与散修,有各自的立身之道,而其中苍山不可外传的便是出神入化的符篆之术,正如昊山炼器,旻山布阵,宁山琴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