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寝室中,传来一阵哄笑,赵执可不乐意了,回道:“我被贬了最多成白字辈,你被贬了可就要出山门了。”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被贬,你咒我!”少年跃起,作势要打赵执,一群人开始起哄助阵。
这帮新弟子中,不少在析木城时的说辞都是爹娘教好的,心性也大多是初生牛犊,又烈又张扬,在路途上结了个抵制赵执的小派系,要将毫无作为,却平白长了一辈的他弄出山门去,当然也有近一半弟子拒绝参与小人之事,析木城中的乞儿就是其中一个,只是也不敢出面帮赵执,怕成众矢之的,缩在一旁看着,那欺负他的富家子弟也拜入了苍山,坐在他身边,冷冷旁观,不时白一眼乞儿,两人取的名号分别是白茅与白芷。
“说的我犯了错似的,只要你们不找茬就行了。”赵执自然不愿真和他拳脚对上,对谁都没好处,看他那模样,也是虚张声势,冷言说完,便不理会横眉怒目的少年,拉着王大牛往边上走。
“嚣张什么呀,大哥,揍他!”一名弟子撺掇道。
那少年本就只想给赵执个下马威,毕竟他在这群人中也算年长,不管赵执是因此怕他,还是按捺不住出手,对他都有好处,却没想到这小子根本不打算理会他,这下下不了台了,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扬手要往赵执脑袋上招呼。
“……”王大牛倏地窜到两人中间,握住少年手腕,他的力气大得很。
少年龇牙咧嘴,大吼道:“你们……打我……我让师尊师祖赶你们下……”
“明明是你先动的手,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一道脆生生的稚嫩|女音从门外传来。
赵执回头一看,竟是招生当天排他身前的小姑娘,跟着无念一同前来,是无念门下唯一的女弟子,取号白苏,因男女有别被安排与无念同住。
“师尊,我可没动手,是他……是无执师叔诽谤弟子!”那少年抢先道。
无念在外面听到前因后果,也不责备,只说:“都是同门弟子,要好好相处,莫要太过在意虚名辈分,都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少年没仰仗,又理亏,愤愤瞪了赵执一眼,在心里把王大牛咒了一顿,拉过被子睡下,不再闹腾。
赵执拉着王大牛到没人的角落,躺上塌,也是满心不甘,想去找叶濯寒,却又觉得自己的确一路都仰仗他,心里也有些虚,只能作罢。
这件事本该就此息事宁人,谁也不会主动说出去,生怕真因此被赶出山门,然而那一晚叶濯寒正好睡新床不舒畅,难得想舒展一把懒骨头,出门遛山,正好就听到了这一出,什么也没说,默然回了房。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新弟子们被叫起床,赶至太和殿,听从掌门教诲。
叶濯寒懒在屋后的一棵大树上补眠,并不想来,可看赵执和王大牛像丢了娘的孩子,不知往哪走,只能挪动大驾尽一尽为人师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