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谢灵沁点点头,“所以,你学医术的初衷也当是为了他吧,你这些年练药也是为他练的,那一次,你练药受伤,也是因为他……”
“嗯。”
宇文曜点头,“所幸,我那个好父皇,自从,几年前,这事儿被贤王撞破后,便不再诛杀他了,他,也实属可怜的。”
是很可怜。
难怪,对他这般依赖,言辞间对她如此敌视。
“母后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为防他生事,我们这般多年都派人守着他,你先前在城外也听说了他唯一的朋友,怕也就是许怡然了。”
“所以,这般多年,你一直知道许怡然曾暗中看过宇文安。”
谢灵沁很是疑惑,“许怡然想杀你,今日,他本是想螳螂捕蝉,只是被我坏了事而已,他对你的敌意你也不是不清楚,既然如此,这般多年,我不信你没有机会杀他,为什么……”
宇文曜闻言,忽而轻轻一笑,看着谢灵沁,“在没有爱上你这,我们都不屑于杀了对方,可是,在我爱上你之后,他想杀我之心,与我想杀他之心,同样的多。”
谢灵沁突然有些犯迷糊了,这两个男人……
她怎么有种她成了猎物的感觉。
不过,这般揪心的事,算了,不提也罢。
“宇文安应当不会如此轻易毁掉解药,当是藏在哪里,你放心,早些睡。”
谢灵沁轻叹口气,看着宇文曜的方向,好才,这才收回,面上若有所思,须臾,从榻上坐起身来,吩咐紫河泡了壶茶端进来。
“小姐,今日之事太险了。”
砗磲紧跟着紫河进来,看着她,很是担心。
谢灵沁看着砗磲,眸光轻转,须臾,呼口气,问得很平静,“你会放蛊?”
砗磲一惊,却没有反驳,而是低头,“回小姐,是的。”
“你曾在我榻上放过蛊虫?”
“……是。”
砗磲没有反驳,一旁紫河却一脸心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砗磲。
她以前曾一直对砗磲心存戒备,可是后来小姐说只管对砗磲放心,她方才放下戒备之心,没曾想,她竟然曾放蛊虫在小姐的榻上。
而她,竟然还不自知。
“不过,你那蛊虫不是为了对付我,而是为了对付太子,可对?”
谢灵沁又道。
砗磲面色白了一分,轻轻抿唇,却也不卑不亢,“回小姐,是。”
“你是许怡然的人?”
“回小姐,不是,奴婢与许公子,算是相识。”
谢灵沁眸光一挑,似乎意料之外,又好像情理之中。
“难怪你处处不喜太子,竟还想害太子。”
“不是害他,只是让他不得亲近小姐的蛊虫而已,不会损他身体半分,若是别人中了那蛊虫,只要我没有催蛊,对方也最多受点内伤,养养也会好的。太子对小姐好,奴婢看得到,并不会加害于他,只是,奴婢认为,许公子清风高洁,又无太子之名所累,更适合小姐一些。”
“砗磲……”
紫河看着她,有些不知当说什么。
“那蛊虫钻太子的弟弟身上去了。”谢灵沁突然道。
紫河一愣,砗磲若有所悟。
所以,看起来,二人都知道太子有这么个弟弟。
“奴婢有错,还请小姐责罚。”砗磲普通一声跪下,“奴婢知小姐你的心里容不下沙子,若是小姐要赶奴婢走,奴婢也绝无二话,但是,奴婢并无害小姐之心,还请小姐明鉴。”
谢灵沁看着车去,眸色变化半响,需入,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砗磲有些意外,颇为疑惑的看着谢灵沁,“小姐,不赶奴婢走?”
“如果你想走,也无所谓。”
“不,奴婢不走。”
“此事结果,以后不可为。”
“是,”
砗磲满心欢喜,紫河看她一眼,也暗暗松口气,毕竟,她与砗磲相处时久,也有些感情了。
小姐如此处理,也好。
“小姐,你要喝茶吗,奴婢给我倒。”
紫河看着谢灵沁自己提壶倒茶立马上前,谢灵沁示意不用,然后,倒满一杯,又倒另一杯。”
“小姐你这是……”
“一会儿有客人到,你们先出去吧,不用惊讶。”
紫河与砗磲面面相觑,然后,福身一礼,退下,同时,关上了门。
窗户,突然无风自动,一缕倩影自窗台翻入,屋内淡香缭绕,然后,来人轻微抿唇,手中匹练一展,直缠向谢灵沁的腰间。
“撕——”
空气中,一声布帛声裂。
听海已然执剑挡在谢灵沁面前,看着来人,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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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袭面,然而谢灵沁并未有丝毫的冷,因为,宇文曜以他的袖子挡住了她的脸,为她抵去一切寒潮。
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弊端。
“对不起。”
宇文曜低声响在她的耳边,无尽愧疚之色。
谢灵沁却绽开笑意,轻轻抬起手,将他紧皱的眉心抚平,“还好,看在他以后要叫我皇嫂的份上,我原谅他。”
闻言,看着怀里温软一片的人儿,宇文曜不禁失笑,“嗯,你将是我的妻。”
这突然一个“妻”叫谢灵沁有耳朵有些烧,下意识的靠他更近了些,“宇文曜,你说,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多好。”
“不好。”
谢灵沁难得温柔一把,结果听到轻而淡声否定句,立马抬头仰眸,“我这般护着你,你还矫情了。”
“这样容易感染风寒。”
谢灵沁……
“宇文曜,素日里看着你倒是惯会说着情话儿,今儿个有些迂腐了。”
关心她身体也可以浪漫一下嘛,真是不配合。
“是吗。”宇文曜却道,俯下头下,对着那张樱唇就是轻轻一吻,“我只要你身体康健,平安幸福。”
谢灵沁一怔。
这般夜色如水,唯愿时光静好的时候,他不是更该说些个浪漫好话儿听吗,可是他,没说他爱她,而是轻轻的紧了紧她的腰,说要她平安幸福。
平安幸福!
这四个字听着寻常,可是,如今相较于他们二人来说,当真是难上加难矣。
为了这四个字,他得费多少精力呢。
毕竟,连他亲弟弟都不赞同他们有一起。
“嗯,好。”
谢灵沁收起心思,抬手搂着宇文曜脖子。
她,相信他。
身后,李倾玉将轻功运至极端,也相隔极远,可是,恰好就能看着二人这般相偎相依画面,太子那般像呵护珍宝似的将谢灵沁抱着,低头颔首间,是她难以企及的温柔。
李倾玉全身崩紧,嫉恨的光芒,差点让她失态。
一行人转眼到了城门口,却并未进城。
宇文曜抱着谢灵沁停下,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宇文曜一抬袖子,对着不远处那茂密的草丛一挥。
“咳咳……”
顿时,一阵急促的咳声响起,下一瞬,听海迅速掠了过来,看上去有些颓败的样子,“小姐,太子……”
“不用说,先回城吧。”谢灵沁示意道。
“……是。”
霍大人,谢将军,还有谢聃聆,以及李倾玉紧随赶到,也跟着进了城。
“太子殿下,我……”
“我送她回府。”
太子一声出,谢将军原本想开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啊。”
谢聃聆倒是乐见其成,明明脸上还有些脏污,却看得出极其开心。
宇文曜瞅他一眼,“下次不可胡闹了。”
这语气,俨然就是一副姐夫的架式。
当然,也是他的堂哥。
只是,这事儿,谢聃聆并不知道而已。
不过,谢聃聆倒是挺听宇文曜的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放心,姐姐对我好,我心里知道了,下次定不会再犯糊涂了。”
“嗯,乖。”
宇文曜说着话,竟然抬手摸了摸谢聃聆的头。
这语气,这模样……
谢聃聆受宠若惊。
谢灵沁却都快要惊悚了,再看一旁谢将军,霍大人……
嗯,他们眉心抽搐,一脸惊诧。
所以,这一对比,她的反应挺正常,平衡了。
少倾,谢灵沁方才抬手见礼,对着霍大人道了谢,最后才看着李倾玉,“今日之事,方才聃聆也与我说了,我在想,无论如何,李小姐当不是会公然想害我和谢聃聆的吧,此中,必是有人作了手脚也未可知,所以,还请李小姐,尽快给我们一个真相。”
李倾玉对上谢灵沁那双清凌又无辜的眼神,掩在袖中的手握得青筋直冒,指尖更是已经将掌心掐出一条血痕。
“李小姐,有劳了。”
谢灵沁又道,唇间漾起一抹笑意之时,她那与宇文曜交握的手更刺激着着李倾玉的眼睛。
那般修长如玉的手,为什么,牵着的不是她,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她。
他是自九天皓空而来的神,她文武双绝,丝毫不弱,又是对皇室忠心耿耿的的兵部尚书府嫡女,雷霆暗卫的副统领,为什么,这般多年,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接近,到头来,他身边的站在着的,却是这般与他极不匹配的谢灵沁。
谢灵沁除了一张脸与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她还有什么。
她李倾玉是天之娇女,何时落至此时受她挤兑的时候。
“什么有劳,要查得真相,我看,是你自导自演故意想薄取别人同情还差不多。”
就在李倾玉气得差点失态时,空气中随着一道狂骄的男声响起,一道身影落在李倾玉身旁,对着宇文曜行了一礼后,那细长的眸光便恨恨的盯着谢灵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