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宋臻言短暂停顿了一秒,指间在单人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下,似在思考,随后他微俯些身,问道,“你闹着要吃小蛋糕,这算么?”
神他妈的小蛋糕。
童捡年吃着桌上三明治的时候,还在想这人怎么跟个老人家一样那么能装??
他告白了,他都告白了,凑到耳边说的,宋臻言怎么就是听不到?
发情期都撩拨不成,这人是块木头嘛??
童捡年从不觉得自己的皮囊和手段会出错,虽然宋臻言是他的第一个实践者。
那显然,就是宋臻言不行!
童捡年愤愤地嚼着包子,目光一直盯着心无旁骛看书的宋臻言看。
把这块木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他的目光停住了。
落雪过后往往会放晴,九点过微熹的晨光暖洋洋洒宋臻言身上。
童捡年视线扫过他被光影分割的侧脸到脖颈、身体,最后停在了他的脚踝上。
宽大的居家服露出了一截笔直细长的脚踝……熟悉的感觉莫名涌了上来。
童捡年向来对两样东西很敏感——泪痣和脚踝。
毕竟在地下室暗无天日那些年,他能看到的,只有坐在那里看书那人的脚踝。
小的时候,这只意味着那里坐着个陪伴自己的人。
长大以后看,那双翘起重叠的双腿,脚踝又细又匀称。
……和宋臻言的很像。
这次童捡年看了宋臻言很久。
与他接触不过短短一月余,这些神似的重叠却让他开始有了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宋臻言这周末不带实验,童捡年便与他商议,说自己要出门一趟。
现在的宋臻言是不会多余过问他什么的,甚至比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冷淡。
那时候至少还是乐于助人的叔叔,现在简直恨不得在他与自己之间挖下一条沟壑。
童捡年无意判断是否是因为自己操之过急,他现在更想确定的是——“那个人”和宋臻言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自从生日宴后被谢南川赶了出来,童捡年已经很久未曾来过西郊的别墅了。
他的地下室也没了,他失去了与“那个人”联系的唯一媒介。
他原来总想,等他长大,等他变强大,他会带上一束白色蔷薇花,对“那个人”登门道谢。
谢南川的房子与邻居那栋,是背靠背似的建筑,这次童捡年直接打车到了梧桐路19号——“那个人”的房子。
他从未来过这里,因为两所房子并不顺路,只是很靠近的平行线而已。
最小最小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现这里搬来了新邻居,第一次见到他院子里开满像雪一样的白色蔷薇花的时候,童捡年想过,要是他能出去,就算是被打断腿,他都要去找这个人。
问上一句好,或者要一朵蔷薇。
但是后来能出去了,上学放学两点一线,像被司机押送着进行一样。
他还是没能去找他。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他是被关在笼子里身无一物的畜生。
他想着等自己再厉害一点,就来找他。
这所房子就座装修极为简约的白色小别墅,除开这栋建筑,空白的地方都是绿色灌木植物,等到合适的季节,就会开满一院子的白色蔷薇。
未融的稀薄的白雪挂在上面,童捡年就这么遥遥看着,心里那种找到落处又揪着的感觉十分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