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玉揭裘的笑意渐渐狰狞。这个上仙是在挑衅他?还是说,纯粹只是不愿替他办事?他的思绪已然紊乱,充斥着躲避现实的狼狈、无端被害的妄想和溃不成军的信仰,红紫乱朱,一塌糊涂。
“你在说笑么?”他嗤笑。
对方没有理由刻意捉弄他:“明心见性,我等无眼。为时已晚,便只有魂飞魄散。”
什么意思?
天旋地转,双手冰冷,玉揭裘想捂住头,却根本寸步难移。异常强烈的疼痛难以下咽,他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神对他泥塑木雕的姿态袖手旁观:“倘若连这都不知晓,那你为何要救她呢?”
倘若连这都不知晓,那你为何要救她呢?
玉揭裘无话以对。
“……区区神而已。”他能做的,只剩下了口不择言。无法遏制住分明自己也清楚荒谬的说辞,玉揭裘不由自主,“区区神而已,你以为自己是谁?!神根本是无稽之谈,一群无能之辈罢了——”
他维持着笑,似乎想以此充当自己能救回小狐狸的假象。但他才将动荡的意识拼凑,就又觉察到,他居然真的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从未见过她的真貌——
之前的确信眼下那样可笑、锋利而愚不可及。
他总以为她不重要。
那他为什么如今还在苦苦追求她的幻影?
他试图思索,转念又想,可是这还重要吗?
爱也好,喜欢也罢,诸如此类迟来的东西都无用。他只给她带去了折辱、憋屈和伤害。
“快救她,我让你救下她!你是神吧?在座诸位都是神明不是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他歇斯底里了,像是为了从这无止尽的痛苦中脱身,他失去了理性,杜绝全部的尊严。上一秒还在喝令,下一秒又跪倒在地,极度虔诚地顶礼膜拜,“求求你们。求——”
那行迹太疯狂,一时之间,居然分辨不出是假痴不癫,抑或癔症病发。